也许这样下去,他最终还是会受伤。
也许他们的未来,就像面前那个聊天记录的区域一样,换了时空就会一片空白。
何飞仔细地总结着自己,始终没能发现自己有什么值得重新被赐予一个小二。
就像当初的许梦虎那样,远远看着丫的,就好了。没准儿还真能给他找到那个不忍也不会伤害他的人,然后比自己更天经地义地守在他身边。
假如……假如下一个又是吴亮或李增,操!鼠标和键盘都知道,何飞会干出什么!
丫的不会还淋在雨里吧?
应该不至于那么傻,那场景已经C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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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夜的滋味真不好受!
尝到这滋味儿,何飞真有点佩服那帮可以连续刷夜好几天的兄弟了。扒着键盘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好不容易捱到早晨6点,何飞马上赶回了宿舍。
睡到接近中午的时候被人推醒,何飞睁开眼睛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真难得,宿舍里的兄弟只差项磊一个不在,他们悉数站着发呆,没玩电脑,没凑牌局,也没有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牛。
何飞心生奇怪,却也无心多问,掉转身体准备继续睡觉,这时,班长又来推何飞的肩膀,一边推一边说:“起来吧,何飞,等会儿班主任要来。”
何飞脑袋一轰,当即就想到了项磊,腾地一下就坐起身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项磊发了高烧,正赶上这节骨眼儿上,还被问出去过北大,学校很紧张,怕是非典,班主任过来问问情况……”
“人呢?”
“路上呢,马上就到了,赶紧起床吧你!”
“我是问项磊!人呢?”
“学校卫生院呢!说是要隔离。”
“不都他妈控制住了吗?学校解封不就意味着外面已经安全了吗?”何飞叫道。
“现在去看扁桃体发炎都要量体温化验血。学校也是谨慎起见。”班长说。
班主任和校医戴着口罩敲开了宿舍的门,紧张兮兮地问了不少情况。
项磊去北大之前,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儿里吃过饭,但从北大回来之后,就没再到过宿舍,所以宿舍里的兄弟们只被要求在一周时间内坚持小范围活动。班主任说考试周以前的课不用去上了,班长负责传达课堂内容。
然后校医问,有没有人和项磊接触更多一些,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了何飞。何飞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我!”于是,校医更加强调了其他人的小范围活动,又把何飞一人带去了卫生院。
157
何飞在校医的带领下做了一套例行检查,然后被通知要接受至少三天的隔离观察。
何飞虽然认为多此一举,但是看到校医不无慎重的脸色,多少也有些紧张起来。何飞想了想,觉得项磊总得来说好像就没走过什么运。
观察室其实就是卫生院合并几个诊疗室后,腾出来的几个房间改造来的,房间里有四张上下铺,一个床头桌,床头桌上摆放着一台古老的电视机。隔壁是一个活动室,正中央的位置放了一个乒乓球案,两侧各摆四张连体椅子,仅此而已。
何飞入住的观察室里,好像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靠窗的下铺散乱地堆着一些衣服和书,还有一个看上去似乎眼熟的单肩斜拉包。
校医安排何飞睡在那张床的调角位置,并嘱咐何飞不要和另外那个同学共用贴身物品。何飞一边应允,一边暗自怀疑:这也叫隔离?
校医临走时,何飞问可不可以回宿舍带些私人物品过来,校医说打电话让同学送到卫生院传达室吧,于是何飞借了校医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刘冲,让刘冲带上CD机,再去图书馆里借几本小说过来。
校医走后,何飞打开电视机,开始想象接下来苦闷的三天该怎样度过。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竟是魏桐。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然后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魏桐说早上六点就被项磊的电话吵醒了,当时楼管阿姨还没有开门。
魏桐在宿舍楼下见到项磊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的两只眼睛通红,手还一个劲儿地抖,问他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浑身冷极了,于是魏桐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天!烫得能贴锅饼子了!问他怎么不去看医生,他说昨晚打车回来着急下车,钱包掉出租车上了,现金、身份证、银行卡、学校一卡通全都没了,宿舍楼也已经锁了门,就在外面淋了一夜。”
看看项磊的衣服,差不多都被自己的身子暖干了,魏桐不禁大叫“你真有病!”问他为什么昨晚不打电话给自己……这时魏桐让何飞猜猜项磊怎么回答。
一时间,胸膛里像是钻进了一队嗜血的蚂蚁,何飞只顾强忍着被无数牙齿密集撕咬着的滋味儿,全然忘了回应魏桐。
“他说:‘我要是好意思打电话给你,也就好意思打电话给何飞,叫他找楼管大爷放我进宿舍楼了。’他真有病!真搞不懂浑身上下滴着水呢,他怎么还能顾及到‘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