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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的比赛是在十一月中旬举行。这事简老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那天中午,简老师拉着虎子去宿舍吃饭,笑着说:“没想到虎子还会唱歌。”虎子正为这事烦恼,说道:“老师,我知道的歌总共也不会超过十首,都不知道评委怎么搞的。”简老师哈哈大笑,说:“这叫兵贵精而不贵多。来,奖励你的。”说着给虎子挟了两块肉。虎子也不愿意提这事,于是问道:“老师什么时候结婚?”简老师看了虎子一眼,说:“没定。”虎子便说:“还是快点吧,大爷大娘也挺着急的。”简老师叹了口气,说:“这就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挟了两块肉放到虎子的碗里,说:“快吃肉,塞住你的嘴,你才不会乱说话。”看虎子低头吃肉,就说:“无奈这两个字,真的可以概括很多事,如果可以,我宁可选择就这样简单的快乐着,无烦无恼无忧无虑。也许结婚后,就会失去很多,很多……”这个“很多”说得很慢,很沉,虎子听着便发愣,想到简老师这话,倒是警觉着。他是想起陈程所问的问题。
简老师也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于是说:“别影响了学习。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影响了最重要的,划不来。”虎子听简老师这句话,似乎有着另一种深意在内,看简老师时,他又在吃饭,似乎并不是有心说的。然后又听到简老师说:“尽力吧,事事如意不可能,有时,人就得委屈自己。”虎子不明简老师所指,不敢搭话。只低头吃饭。
收拾碗筷的时候,简老师忽然说:“虎子,放假后如果你能抽出三天空,陪老师去一个地方,嗯,二天吧。”简老师这话说得很郑重,虎子疑惑的看着简老师。点点头,说:“得看什么时候。”简老师说:“到时我再跟你说。”虎子出门的时候,简老师又笑着说:“我一定要听你唱歌,教你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过。”
第三轮是在学校内公开比赛,参加人数就只剩下二十个。那天是星期五,学校下午不上课,于是,礼堂里便挤满了人,除了老师学生,还有部分参赛学生的家长和参赛者的三姑六婆七姨八婶。虎子这个时候反而胆怯了。看着一个个的选手上上下下,主持人不停地报着得分,台上台下气氛热烈,听着台下各班的学生为自己班的选手或者是自己喜欢的选手尖声呼叫,摇旗呐喊,如潮水一般,一层去了,一层又来。他竟然紧张得手心里冒汗。再也无暇去看其他人的表演。轮到他演唱时,他脑子里甚至有过突然间的空白。
可当他站在台上时,听着的前奏,心便静了下来,前奏是一段洞箫,声音暗哑深沉,委婉柔和,如流水经过缓慢却不滞涩,如一潭清水,沉静而透澈,不起一点波纹,他看到台下的声音也被这音乐声感染,渐渐的低了下去,虎子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你走的那天,
红红的凤凰花儿啊正开。
满树燃烧着你难舍的目光,
和我永远的期待。
你带着我的所有上路,
那些经年堆积的欢乐和悲哀。
你留下你的所有上路,
那些不经意的痕迹印满窗台。
守候在季节的边沿,
我握不住如水的华年,
也掐不断远远的思念,
剩下一团扯不断的云烟,
守候着时光的节点,
我唤不回逝去的昨天,
也看不见灿烂的明天。
剩下一堆挥不去的眷恋。
你还记得吗,你眼里那个永远的小孩。
年年的这个时候,总在树下徘徊。
远方长长的路啊,什么时候送你归来。
风儿来了,雁儿去了,
我来了,花儿谢了。“
这首《开谢花》是虎子会唱的有限的歌中的一首,他唱着,眼前便没有了台上台下的人,只剩下不断出现燕子和豹子离开村子时孤独的背影,他把对两人所有的思念,都融在了这首歌里。唱到最后一句时,音乐声似断还续,虎子的声音也似有还无,长长的略带轻微的颤音和吉他的轻灵的声音水乳交融的在礼堂里回旋。
最后一个小节音乐又由轻灵的吉他又转成了委婉的洞箫,洞箫起了四拍,却又戛然而止,便剩下钢琴轻微的叮咚声,渐去渐远,虎子在这音乐声里退台了。台下却没有尖叫和呐喊,不过他不在意,因为他现在要的不是这些声音,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这首歌他不知道别人听着的感受会怎么样,可是,却勾起了他深藏心底的思念,退台后仍不能自已。他怕别人看到他眼角的泪水,说他矫情做作。
虎子走出了礼堂,在池塘边坐下,看着一池无波的水,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然后回教室取了书包,悄悄的回家了。
星期一上午到学校,虎子才进教室,冯娟就责怪起来:“你那天唱完后跑哪里去了?差点儿被取消了奖,第三名啊,你以为容易吗?”虎子倒是惊讶竟然拿了个第三名,不过,真是这样的话,他还真的不感到什么难,不过他也没有说,冯娟看虎子愣愣的,就低声笑道:“我跟评委那里说你去医院了。最后才把奖保留下来了。”看虎子诧异的神色,又说:“说去医院,不一定是说你病了,可没咒你的意思。”虎子也不关心拿不拿奖,也没问奖状在哪里,只是看冯娟的热心,还是连声说谢谢。
为什么没完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