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吗不留住他问问?”
“我当然留住他了罗。我把他让进屋坐下来,我琢磨他心里有事。在知心姐姐我的开导下,他就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Ah-may面带骄傲地讲了起来。
“他都说了什么?”赵小明又激动又好奇。
“他啊,他说你勾引他成了同性恋,他只好把女朋友给甩了。”
“放屁!你不要骗我,他到底讲什么了嘛。”
“你不说实话倒要我讲实话。你先告诉我,你那天晚上怎么勾引他的。”
“我没勾引他呀!我……,没做什么呀。”
“噢,那他也没说什么呀。”
“Shit!我……,我不过就搂着他亲了一下而已嘛。”
“喔!就搂着……亲了一下而已–嘛。哈哈哈哈。”Ah-may大笑起来,“就知道你小子色心太重,把持不住。”
“你倒是说,他跟你讲了什么?”
“哎,你这几天没发觉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对么?”
“不对?摁……倒是有一点。他女朋友临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摁。”Ah-may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是真的了,周天跟我说,他们分手了。”
“什么?!”赵小明惊呆了。回想几天来发生的事一幕幕,还有周天那总是无奈地苦笑的脸,
他突然明白了,这是真的!但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Ah-may说,“我还想问你呢。周天这孩子眼泪汪汪地,什么也不肯说,只说,ah-may姐,以后你会明白的,你会明白的。唉,可怜的孩子。”
“你就别装祥林嫂了!”赵小明紧缩眉头,“真是的,怪不得他不肯去送萧静去机场,反倒让我一个人去。你知道么,萧静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让我多照顾周天呢。我以为是客套话,看来竟是伤心的告白。唉,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我是想啊,可周天他又不是gay。”
听赵小明讲了几天来原原本本的经过,Ah-may也陷入沉思,半晌,她突然叫道,“赵小明!你死定了!”赵小明吓了一跳。Ah-may两手支在脑门上,在客厅里边走边叫,“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你疯了?我死定了?我怎么了?”赵小明满脸疑惑,看着ah-may。Ah-may苦笑着摇头说道,“赵小明,你最好去好好问问周天。也许……我的怀疑是多余的,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的预感,你完了。”
“到底怎么了?你猜什么了?”赵小明成了丈二的和尚。
“不要再问我,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有一句话要奉劝你。”
“什么话?”
“如果你真爱周天,你就快去追–!”Ah-may说完,进了自己房间,砰地关了门,只留下赵小明傻楞楞地站在那里。面对ah-may突然疯疯癫癫的话,他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他想这样分析下来,周天和萧静应该是分手了。但是他们分手,又和我赵小明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我对他一往情深,甚至有时控制不住自己,又是抱又是亲,但是每每周天的反应总是轻描淡写,觉得赵小明是跟他开玩笑,哥们一般。如果说他们真是分手了,那也不等于说我就有机会啊,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何况性倾向。Ah-may也真是的,自己的感情可以在男女之间跳来跳去,可她本来就比较西化,而且大概是和自己一个gay住这么久,友谊爱情可以混为一谈,可是人生的戏,并不那么简单。没到落幕的时候,每个人的角色还是要忠实地演下去。
音响中王菲恹恹地唱,赵小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遥控音量开大了,歌声飘了起来,
半途而废–你无所谓,少了自由怎能海阔天空,
真是–自作自受自怜
半途而废–你不后悔,义无返顾,断了退路,还谈什么幸福,你又何苦
……
生日快到了,二十四岁的生日。去年倒是请了一干好友出去大吃了一顿。今年呢?赵小明想着是不是要开个party来庆祝一下,又觉得最近心情太烦,不愿意大搞。跟ah-may一商量,她怂恿赵小明只请周天来,他们三人来个小范围庆祝。吴梅提到周天的时候特别兴奋,似乎要豪情万丈地促成一件惊天动地的伟业。赵小明对她的热情不以为然,对她不明原因的看好周天更是莫名其妙。是不是恋爱中的人特别希望别人也个个怀春?
生日在礼拜四,赵小明想着这几天跟周天说一声,顺便探探他的口气。没想到这天早上见到教授,教授告诉他他们投在在加州的会议的论文已经接受了,并且放在主要的论坛上。赵小明写完那篇东西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压根儿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教授说我给你上周就留了条,你没见到么?赵小明问说留在哪里?我办公桌?他没有看见。教授笑着看着他平时毛手毛脚做事还利索的学生,愉快地告诉他说,“礼拜四我和你就去加州,先去看一个朋友在一个大公司的实验室,他们做一些和我们比较相近的东西。”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烟斗,赵小明见风识势赶紧把门关上,“下礼拜正好就接上开会。你这几天准备一下,手头的实验先停一下,把那篇文章做些薄膜。”老头笑得开心,赵小明听了直叫娘。也是怪自己不好,头昏得只知道恋啊爱啊。只见老头从一个信封里抽出两张纸,说,“看,孩子,我们的票都定好了!我知道你这阵子干活干得辛苦,我们参观完到开会还有个几天,我给你几天假去放松放松。”赵小明忙不迭地点头挤笑容。他知道老头的女儿在斯坦福读书,八成也是假公济私去看女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