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我回到宿舍,爸爸坐在沙发上喝水,妈妈给我收拾房间。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整洁了,她以为我的宿舍一定很乱,没想到很干净。开玩笑地对我说:是不是知道我来的风声了,提前打扫的这么干净?”我说我现在学好了,天天都这么干净。其实都是他天天给我整理房间。这时他来我宿舍换衣服,很客气地和我爸爸妈妈打过招呼后拿了衣服到男生宿舍去了。
我想我妈妈应该表扬他几句吧,象这孩子真懂事,真有礼貌或是什么的,我会很高兴,可是我妈妈好像没有感觉他的存在一样,什么没说。
妈妈对我说:上次我回家时她看我瘦了好多,打算买一套炊具在我这住着给我做饭吃,好让我吃得好一点,生活有规律,同时还要催着我找对象。我爸爸对妈妈说:“你先在这住几天试试习惯吗,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气的,除了在家里,你到哪儿也呆不住,说不定锅碗瓢盆还买不齐,你就要吵着回家。”
因为“苦夏”,我即使一天不吃饭也没有饥饿感,所以瘦了许多。“苦夏”的起因还是以前训练的时候,在省体校时有一年夏天训练强度特别大,天气又特别热,出汗多。好多的队友都不得不吃补品”,而我拒绝吃那些东西,可还要完成和他们一样的训练量。别的队友训练结束后体力恢复得很快,而我却恢复得很慢,但是下次训练还要完成和他们一样的任务。连续超强度的训练让我吃不下饭,一到餐厅看见桌上的饭就发愁。从那以后,我每个夏天我都是如此。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对家里人说,怕家里人知道了心疼,特别是我妈妈。
中午我姐姐也来到体校,我们一起到饭店吃饭。吃着饭妈妈又唠叨起我的个人问题,装做生气地对我说:“你再不找对象我就赖你这而不走了,我帮着给你找。”妈妈一提到这事我还是和她瞎白话,笑着说:要是指望老妈您给我找对象,我看来这辈子要打光棍了,再说你那老眼光,说不定能给我找一个三条腿的。”大家都笑了,笑过后就不提这事了。
可没过一会爸爸接过话题说:“你不小了,我和你妈年龄也大了,如果自己遇到合适的就抓紧时间定下来吧。”我爸爸是一个很有学问,很有水平的人。尽管他也很风趣,但是对我们姐弟几个说话做事都很严肃认真。他几乎从不干涉我的个人问题。在小学时我学习成绩特别的好,少年体校的教练去选我时,他都让我自己说了算。再到省体校、体工队训练,我爸爸从没有干涉过我,让我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今天爸爸虽然只是一句话,我知道份量不轻。我也很认真的对爸爸说:“我现在刚工作不久,我还想好好干点事业。以前比赛的奖金都用来上大学了,我还想再攒些钱再说,再说这是一辈子的事,我想慎重一些。”其实这些都是我逃避的理由。对我的回答爸爸表示理解,也表示同意我的观点。并劝妈妈说:“孩子大了,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了,我们还是该吃的就吃,该喝的就喝吧。”
吃过饭后我姐姐对我说:“你下午还要训练,让爸妈去我家吧,我下午没事,你下午到我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爸爸妈妈去了姐姐家,我回宿舍睡午觉。
下午训练任务结束后,队员在摔交房里放松,我给姐姐打电话,想告诉她我刚训练结束,一会就去她家。姐姐接电话后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已经回家了,怎么也留不住。我知道妈妈的脾气,除了在自己的家,哪儿也呆不住,说来是一声,说走也是一声。年龄一大,象小孩子一样。
我妈妈很疼我,我从小也很少在家长呆,所以每次和妈妈在一起都感觉很高兴和幸福。然而这时的我却不一样,妈妈走后,心里仿佛有种轻松的感觉,不用再听妈妈的唠叨了,她每唠叨一次,我就搪塞一回,而且看她那么的为我操心我很过意不去。在电话里姐姐要我去她家吃饭,我说天太热了,没胃口,自己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让自己的大脑保持一片空白。无数次的赛前心理状态的调整,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习惯的事了,胡思乱想只能自寻烦恼。
放松完以后他到我宿舍换衣服,我对他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他问我:“你爸爸妈妈呢?”我说回家了。他答应着,穿着短裤,拿了脸盆去洗刷间冲澡。
他浑身上下水淋淋地洗完澡回来,问我怎么不洗一洗。我掐灭了烟头,脱了上衣和长裤,穿上拖鞋,拿着脸盆去洗刷间,他在宿舍换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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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之后,换上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夏天的地摊,生意十分火暴。老板先给我们接了两杯扎啤,训练流了太多的汗,菜还没有上来,扎啤就喝光了。和他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开心的事情,心情也特别好,可以把爸爸妈妈今天中午的话放到一边不去想,不用象今天下午那样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让自己大脑保持一片空白。在空旷的幕色下,在热闹的街市旁边,在路灯的光环里,和亲爱的人畅饮,多么幸福的时刻,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他那帅气的面孔和幸福的笑容,思维一直随着那些开心的语言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