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翻过身去,不再压在我身上,而是躺在我身边。他从床头柜上取了他的香烟,点了一支。烟雾中,康康眯着眼睛:“张哥,”我扭过脸来看着他:“嗯?”康康也转过脸来,用纸巾给我擦脸上的眼泪,我没有拒绝,平静地接受了。康康这才对我说:“我们其实真的很渴望唯一的、纯洁的性。哪怕经历再多的沧桑和事故,这种人的善良本性都不会变。但是我们却被压得没有这个条件和机会。当然,不完全是社会的问题,有的时候只是一部分人的问题。所以我们多多少少会看不起自己。我们是以性为职业的人,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面对和承认,事实都是如此。我们比一般人更了解性,更知道性的作用和技巧。所以在我们痛苦和忧伤的时候,性就成了一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缓解很多不良情绪和心理作用。这是我们的一个共同的秘密,大家都知道,霆哥也曾经接受和参与过。这和爱情无关,和贞操无关,仅仅是一种游戏,一种善意的游戏。虽然是这样,但是这和我们内心中对纯洁的爱情和性的渴望是不相关的。希望你能理解。”我只是点点头:“哦。”
康康笑了:“其实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时候,要经过什么样的训练吗?”我看着康康神秘和自豪的样子:“不知道!”康康眯起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那真的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和经历。其实可以这样说,在这个圈子里做MB,说起来是很高级的应招,实际上是更残酷的被动地位罢了。外面的渔场,自己不满意的客人,只要你看不上他手里的那点儿钱,就可以不接。而这个圈子里就绝对不行,没有这个权利和自由。有的仅仅是绝对的奉献和服从。当然收入表面上看来也还是很可观罢了。所谓高级,并不是有什么神秘之处,只是消费的人群有钱,有地位,所以人家就高级。我们是人家的消费品,所以才高级。无非就是长相、文化都要好一些罢了。但是那种性上面的训练,也是别人绝对象想不到的残酷和毫无人性可言的。你知道吗?做一个高级的MB,其实就是跟人的欲望和生理极限在作斗争!”我有些无法理解康康的话了。康康看出我的困惑,把我搂在怀里。我枕着康康的胳膊,听他诉说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几乎不再真实的世界。
康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象个生命垂危的老人:“男人在性上的生理冲动,无非就是勃起、刺激、射精和不应期。很多都是自然而然的,不是被谁操纵和控制的。MB不可以这样。作为MB必须保证在所有的阶段都有充分的体力和旺盛的激情。这就需要锻炼。我们必须用牙膏涂在龟头上,忍受那种火辣辣的钻心疼痛。为了降低龟头的敏感度,让高潮来得越来越晚。或者用保鲜膜封住自己的‘小弟弟’,包上一些冰块在睾丸的位置,据说这样可以加强勃起时的力量。再穿上四五条最紧身的内裤,接受挑逗和刺激,让自己在高度刺激下忍受煎熬,不勃起,不高潮。还有,就是要不断地看最刺激的GAY盘情节,直到自己把性爱过程机械化、程序化,还有让自己记住很多帅哥的面孔,并且锻炼自己丰富的性幻想技巧,这样就可以面对任何面貌丑陋的客人,对性的各个阶段随心所欲的掌握了。你可能听说过,麟哥有很多奇特的功夫,他可以被别人口交、手淫一昼夜不射精,也可以在没有任何外界条件刺激下单凭自己的性幻想就高潮。这样的工夫虽然境界很高,但也是这样训练出来的。那种一两个月禁止高潮,一天之中十几次高潮的训练更是让人无法忍受,痛苦不堪。但是我们都必须忍受,否则就不能达到客人的满意。这些客人很奇怪,第一次要你什么都不懂才好,他们也可以什么都迁就你。只要是过了第一次,好像你就因该什么都可以满足他了,什么都会了。逼得那些新入道的MB白天晚上地训练,战战兢兢,自己都不肯放松。不然就无法面对俱乐部的合同上那巨额的赔偿。”
我目瞪口呆之余,心里一阵阵钻心的剧痛:“霆也一样?”康康苦笑着:“没有任何人例外!”我的这种心痛其实不仅仅是针对我的爱人霆,而是针对所有我见过地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们:春、康康、涛仔等等。真的难以想象,这些用种种词语都无法形容他们魅力外表和气质的大男孩儿们,竟然都曾经面对这些非人的待遇和训练!他们竟然都熬过来了,而且奇迹般地忍受和生活到了今天!我不知道是该赞叹还是该怜悯,总之我已经完全没有思维和语言了。康康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更为震惊:“真正做满三年之后,至少有一半儿的人都永远不可能再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