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一直照顾我,擦身、喂药、熬粥、看护。我真正体验到了爱人在病痛降临时候的真实含义和滋味儿。那不单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特殊的精神支柱和依靠。就象是在风雪交加的寒冬深夜,游荡在深山野地的人,又累又饿,已经要超过承受的极限而崩溃的临界时候,突然间遭遇了温暖静谧的小屋。丰盛的飨宴和温暖柔软的大床,足以让你迷失一切。欣喜若狂?受宠若惊?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切实的感受了,只知道当时我迷失在一种坚强的幸福里,陶醉于一种最为可靠的爱情液体中。那时的爱情,确实给我一种象液体的感觉。我可以悬浮在其中,恣意纵情、淋漓尽致地宣泄和表达我的每一种心情和感受,同时还被爱情浸润包裹着。让我感觉自己象花样游泳的运动员,在爱情的液体中自由地旋转和舞蹈。我在病中不断呼唤霆,有的时候就是紧紧握着霆的手,看着霆。霆总是笑嘻嘻的看着我:“怎么了?老是没完没了的看?没完没了的叫我的名字?不烦啊?”我虽然喉咙肿得讲不出话来,但还是含着一口无法下咽的口水,勉强地发出异样的声音:“我喜欢,喜欢叫你的名字。叫你的名字,能够让我更真切的体验和感受到你的存在。让我心里踏实。让我觉得我没有浪费生命中最纯正和幸福的甜蜜时光。我要这样看着你,不要你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哪怕一分钟,我也不能忍受。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都喜欢。哪怕你老了,哪怕你变难看了,只要是你,我就一直这样喜欢你。”霆笑了:“去你的吧!还真以为自己娃娃脸就有理啦?你还比我大两岁呢,要老也是你先老,小心我嫌弃你啊!”
霆嘴里这样说,却俯身过来在我额头上、眼眶里吻着。我就不说话,尽情地享受着霆的吻。霆的唇接触到我滚烫的肌肤,使他又开始忧心忡忡。他皱着眉:“怎么老是退不下来?还这么烫?我就说应该去医院的,你一点都不听话,让我好担心。”我坚持说:“我自己清楚怎么回事,别折腾我,会好得更快一点。去医院,反复折腾,我更好不了了,你看我现在这样子,烧起来,连地都不想下,去医院那么折腾怎么行啊?从小就这种病,我清楚,很快就会好,只要把脓调出来就行了。就退烧了。”霆又给我在腋下夹上了体温计,摸着我头后面的冰块,看看是不是化尽了:“可是你这样烧得没完没了,让人家好心疼啊!你心里有底,我心里没底啊!你也不替我想想?我真得好害怕,不为别的,就是怕失去你!真还不如病在我身上更好受一些。”
一天半后,我退烧了。也许是高烧过分消耗体力,也许是化脓肿痛的喉咙让我着实饿了几天,所以吃起东西来,就特别显得狼吞虎咽的样子。霆还是很担心我会复感,所以执意反对我出门,所有我喜欢吃的东西,都会买回家里来。霆不会开车,又不肯打的士,所以买东西就格外辛苦。可每次看见我象猪八戒一样把霆买回来的美味风卷残云般席卷一空,脸上总是带着疼爱和满足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场病不但没有让我的欲望减退,反而越来越炽盛。甚至是只要看着霆我就会一直勃起着,浑身燥热难耐。霆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不再是血肉之躯了,好像没有肉体的欲望了。总是微笑着,亲吻我的额头、眼窝。甚至连和我的口唇接吻也变得没有了激情,反而变得象是一种诉说,一种排律般的古体长诗般,在刻板的格律限制下的情感表述和交流。这让我感觉真的好痛苦。在一次霆和我的接吻中,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委屈的心情,几乎带着哭腔对霆说:“霆,你知道我需要你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霆有些意外:“你说什么?我怎么了?”我终于哭了:“我要你爱我,要你抚摸我,拥抱我,占有我!”霆坐到我身边来搂住我的肩膀:“你本来就是我的,还用占有吗?我每天给你擦两次身体,还不算抚摸你啊?现在我不是抱着你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我都听你的。行了吧?”我伏在霆的肩上,用鼻尖摩擦着霆耳根后面和脖子上敏感的地方:&ldqu真实好看的o;我恨你!讨厌死你了!你天天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却不肯施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一次也好啊!我是人!我有欲望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爱这的人,你不懂吗?”霆拉着我的手,抚摸我的手背:“我也是人啊,我怎么会不懂?我懂!你急什么啊?等我们都恢复了,日子还长得很嘛!”我有些生气了:“不!以后是以后,我现在就要!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体验为爱人奉献的机会,让我看见你的兴奋和高潮,好不好?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