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霆拉着我的手就走。我问:“干什么去?”霆回过头来:“我说了,买花!”雨水滴在我们身上,脸上。我有些着急了:“买花可以明天买呀,现在都关门了,哪儿还有卖的?现在还下着雨呢!上哪儿买啊?”霆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来:“走吧!不要管那么多。在雨中散散步也挺好啊!”我对霆说:“还是开上车吧,这样可以快点。”霆还是不肯停:“走吧,在雨地里和爱人散步,多浪漫啊!”没办法了,我只好不再勉强,跟着霆向北,漫无目的地溜达。雨水在各种灯光的折射下,变成五光十色的丝弦一般。不一会儿,我们就彻底湿透了。衣服见了水,死贴在皮肤上,幸亏我和霆都只穿了七分裤,不然连走路都迈不开腿了。西单和西四一带的马路白天看起来觉得特别窄,人啊、车啊的,总是显得特别拥挤。时间越来越晚了,除了大公交和极少的出租车以外,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这样一来,路也就显得宽敞多了。霆的个性也许真的不象表现出来的这样温文尔雅,而是特别狂放不羁的充满了自然的、个性的东真实好看的西。放着人行道不走,偏偏把我带到机动车道的中间来。往来的车辆因为我们都放慢了速度,即使如此,还是要溅起一些水到我和霆的身上。
霆说喜欢田震和张信哲,所以总是唱他们的歌。我觉得田震的女人男声和张信哲的男人女声正好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也确实是最为特殊和个别的。霆一边走一边唱,都是些很流行的歌。还时不时地把双臂如鸟翼般展开,发泄他的情绪。湿透了的衣服、头发和皮肤在灯火的映照下也在闪闪发亮。从后面看,霆高挑纤瘦的腰身轻轻地摇摆着,尤其是臀部,走路的时候极具诱惑性。我想可能很难有人具备这种抵抗力,在面对霆的时候保持理智和冷静。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真有花店没关门。那间花店就是临着街面的门市,门脸不大,但是那位中年的东北口音的女老板很高兴地介绍店里的情况。并拿出很多色香各异的名贵品种让我和霆看,以表明她的实力和品位。霆看看满地的残枝败叶:“这是干什么?”那位老板:“给一家美容院的周年庆典做装饰。全是鲜花,六个人花了四天时间才完成。”霆问:“玫瑰,有吗?”那位老板显然有些意外:“玫瑰?要多少?什么时真实好看的候要?”“现在就要,”霆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九十九朵。”显然那位老板慌啦:“哦~~!这样啊。对不起,先生。您要的数量太大了,明天我们可以给您预定的。”霆一边四处看看,一边说:“现在有多少?”老板赶快说:“主要是红色和粉色的不多了,黄色的还有不少。”霆说:“我看看,新鲜吗?”老板往后喊:“小卜,快带着两位先生看一下玫瑰新鲜不新鲜?”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过来说:下午四点一次货,才送来。是明天老昌酒店开业庆典的原料。很新鲜,黄玫瑰150支。其他的玫瑰不多……只有很少的红色和粉色了。”那个小姑娘一边看我和霆站着,一边偷偷和老板交换眼色,然后看着我们上下打量着。
霆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吧!有什么用什么,只要是玫瑰就好了。”老板娘又问:“真实好看的送给什么人的呢?”霆回过头来指着我的鼻子:“送给他。”老板娘没说什么,只是说会好的,只要半个小时了。于是我和霆就坐在老板娘的椅子里,东张西望地看着这间本来就不够大的店面。老板娘和霆在闲聊:“我跟你说呀,选玫瑰呀,得有经验,要注意三点。我不跟你说,你肯定不知道。”霆在搭腔:“那您说说?该注意些什么?”老板娘手里一直没停,速度惊人:选玫瑰呀,首先绝对不能选不新鲜的。你看这花冠、还有切口就知道新鲜不新鲜了。再有就是要选杆儿大叶肥的,花苞充实的。再有就是要选切取时间短的,空运刚到的,绝对不能选冷藏玫瑰。冷藏玫瑰也就几个小时的看头儿,马上就会发黑腐败。你看我给你选的玫瑰,都是刚刚空运到的。下午四点钟才送到,多新鲜啊。”然后就和霆探讨该用什么其他的花草来搭配这束鲜花。那个叫小卜的女孩子也来动手,跟老板娘一起择捡收拾。虽然一句话也没有,但是却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好奇地打量和猜测着我跟霆的身份,抑或我们在这雨夜来买九十九朵玫瑰的目的。
我对面和背后的墙上,都有一种类似阶梯形状的架子用来排放盛满花枝和清水的花盆。那种架子的质地,就好像是超市里排放货品的架子那种质地,细钢丝编成的,外面喷了白色的烤漆。上面排放着一种有机材料的白色花盆,特别深、也特别细。这样就可以把很长的花枝放在里面,而花头正好露在外面。例如百合与鹤望兰、天竺葵之类拥有高大修长茎秆的花种。这样的架子,便于插花的时候把所有的品种都排列出来供客人选择,也为插花的操作提供了方便,还可以保护花材的花头不受挤压而受伤及变形,整体看起来也更美观和有条理一些。当然,店里的墙上挂满了各种油画的低劣仿制品,都是些没有质感的印刷品。还有用仿真水果和干花、绢花制作的插花作品。花店里特有的湿润空气,在这雨夜里就会显得更加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