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叹口气,转脸看着烟波浩淼的昆明湖,在阳光的照射下,细碎地反射着金色的光芒,加上水汽蒸腾起来形成真实经历的的淡淡薄雾,让远处与十七孔桥接连的南湖岛象海市蜃楼般虚无飘渺起来。霆笑了:说什么话啊,怎么这样说?你很有个性啊!你的纯真、你的善良、你的智慧、你的气质,你认真对待每个人、每件事情,这才是你的个性,真个性!”我有些吃惊了,真难得霆自始至终一直这样看我:“我有那么好吗?”霆高高地扬起下巴:“当然了,你必须明白,你是我选择的boy friend,当然是最优秀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不然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看着霆那种高傲、自信的神气,那种不容置疑的语调,我真的感觉到了霆的个性中最富色彩的一面,原来霆也可以这么阳光的!这才是本来就应该属于霆的!我只能报以会心的微笑,听霆继续往下说:“我有发言权的,因为我见过很多人了。这里面有那些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有那些老奸巨猾的成功商人,有那些惯于掩耳盗铃的白领阶层,还有出卖灵魂、靠攀附起家的,钻国家和政策空子的机会分子,我见的人太多了!做money boy嘛,也有职业道德的哦,只要是客人选中了你,不管他是鸡皮鹤发,还是丑陋可憎,你都要笑脸相迎。让你撅着,你就不能趴着。人家花钱、人家消费,你就应该保证人家的消费质量。其实这些嫖客,找MB也不光是就为上床,他们也要聊天的。其实无非是显示他们的金钱和地位,支撑着空虚腐烂的灵魂,在我们这些money boy身上找个心理平衡罢了。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感觉自己特**。不过,跟这些人接触和聊天,能让你接触到许多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说来滑稽可笑的事情!更本不符合常理和规律的事情!好多事情,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自听他们谈起,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做梦也梦不到!好像是发生在特别遥远的其他星球似的!但是,话说回来了,跟这些人打交道也有好处,就是能把人看透!看透这个世界、看透这个社会和所有的人!虚伪!一言以蔽之!就是虚伪!自私!真的象你说的,慈禧仅仅是一个权利和地位造就的特殊例子,但她的自私却是共性,绝大多数人的共性!绝大多数人坐到她那个位置上,干的事情,说不定更坏!更不如她!慈禧仅仅动用海军军费修了这么一座颐和园,要是让这些人坐在那个位置上,还说不定要干什么呢,修座通向月亮的桥吧?怕他修不起,指不定又修起圆明园来呢!”
慕霆 (47)
我感觉到窒息,感觉到灼热滚烫的空气与我的思想隔绝了,我从心底里感到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我有些难以自持了:“别说了!”我终于喊了出来,打断了霆的话。我感觉到天旋地转,好像就要一头栽倒一样,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甚至眼前发黑,好像刚刚用力压迫过眼球之后的幻觉一般,到处悬浮着不规则的亮光,耳朵边上好像有上百台机器在轰鸣。我伸出手去,想抓住一个东西来维持平衡,不让自己摔倒,但是腰身和腿脚都好像是掉了线的木偶和皮影,松松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霆害怕了,他架着我,把我弄到距离最近的一张临湖而设的长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透过这口起来。看着眼前霆蹲在我的前面,紧张焦灼的表情,我说不清楚是该因为他对我的关切感到高兴?还是为他对我的知心信任感到快慰?还是因为他不幸的遭际和现在的痛苦、压抑大哭一场?但是我什么都顾不上说,一下子就把他抱住,脱口而出:“我爱你!不管怎样,我都爱你!生死都在一起,不会离开你的!”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霆在对我说:“好了,好了,不要这样,要引起围观了!”霆拿着纸巾在我脸上擦着,我才知道也许我流泪了。我强迫自己忍住伤感的情绪,点头表示我还清醒,让霆放心,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恢复正常。我知道刚才激动的情绪,势必引得很多人侧目。因为我在和霆坐在长椅上谈话的时候真实经历的,眼角的余光里,还可以看见不远处好奇的人在注目于我们的一举一动。面对这好像监视般的眼光,我和霆反倒来得更自然和放松了。霆一直在向我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这些了,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就是心疼我。其实我也一样心疼你啊。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可不要吓唬我!你要是再离开我,我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那我可怎么办啊?你要是心疼我,就一直陪着我,陪我到老、到死!唉,老婆……笑一个嘛,听见了没有?好了,开心点。”我真得很想笑一下,安慰霆。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越是想笑一下,就越想起霆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恨不能再大哭一场。但我不能不克制自己,毕竟这不是家里,不能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慢慢地,我平抑了自己的冲动,轻轻地对霆说:“我没事儿了,你别害怕。”霆的笑也好勉强,纯粹是笑给我看的:“说得好听,不害怕?我都要给你吓死了!”霆情急之下,把最后一句话说成了他家乡的方言,倒把我真的逗笑了。我和霆都笑了,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