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给霆指点路过的各个高校和标志性建筑物。人民大学、民族大学、北京图书馆、大运村、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等。霆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向我问这问那,眼睛里流露出向往和羡慕的神情。从清华西门,我们就折而向西了。我指着路北的仿古建筑大门说:“看!这就是圆明园新建的大门,里面可比颐和园大多了。遗憾的是被英法联军烧得一塌糊涂,除了石头,什么都没剩下。现在恢复了一些景观,我觉得到不如不恢复来得好,勿忘国耻嘛!人家别的国家都有一个国耻日,咱们除了国庆,搞得热闹非凡,国耻却无人提起。也许是咱们近代史上的国耻太多了吧?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中国人好像无所谓了。”霆没搭腔,只是看着圆明园的大门,流露出无限惋惜的神情。有走了一会儿,霆问我:“还有多远啊?快到了吗?”我说:“快了,就快了。前面就该到西苑了,过了西苑,没多远就是颐和园东宫门了。你能看见一个大牌楼,底下改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那个牌楼就是‘涵虚’牌楼,是颐和园的标志。以前老百姓在涵虚牌楼一百五十步以外就要禁足了,不许靠近的。有绿营和护军把守的。我们不从这个门进去,从北宫门进去比较好。这里人最多了,因为靠近仁寿殿和慈禧的寝宫乐寿堂。咱们有车,不好停车的,要等很久才有车位,而且比北宫门的车位贵。以前是这样,现在我想还应该差不多吧?”霆点点头:“嗯,那就北宫门,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们顺着东宫门北边的道继续往西走,边走我边对霆说:“你看见这边的墙了没有?这就是颐和园的围墙,墙里面就是颐和园。你看这个山坡,就是万寿山的后山坡,这里的很多古松柏,都是干隆年间移植过来的,历尽沧桑了。遗憾的是这些树不会说话,不然真的可以听听它们来诉说中国近百年来的屈辱史。”霆很注意地看着那些石头的围墙。我看霆看得很认真,就顺势对霆说:“仔细看,这围墙原来没有这么高,上面的围墙是后来加上去的,能看出痕迹来的。”霆经我一说,也发现了:“啊,真的!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真实好看的我一边小心应付变得较窄的路面和往来的车流,一边说:“光绪末年,慈禧派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对君主立宪摆出一幅积极的姿态。可当时大清已经岌岌可危的政权,导致了民心涣散,中央政府已经没有威信。很多较为激进的革命党人认为慈禧的积极立宪是假象。所以在永定门火车站,制造了一起爆炸事件。遗憾的是没有伤到五大臣,自己到损兵折将。但是慈禧被吓坏了,日夜不停地催促内务府把颐和园的所有围墙全部加高了,还增派了护军日夜看护。这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遗迹。”
霆一边点头一边说:“哦,那颐和园有多大啊?围墙全部加高这么多,要多久啊?多少人工物力啊?全是石头的啊,真材实料的。”我笑笑说:“封建社会的中央集权嘛,被神话了的君权,就是这样了。一个小小的颐和园,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霆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快到北宫门了,我放慢了车速:“清朝初叶,从康熙朝到道光朝,一直在修建皇家园林。圆明园本身就分为万春园、绮春园和圆明园,合称为圆明园的。以圆明园为主园,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有四座配园:畅春园、静宜园、静明园、清漪园。再加上西苑、南苑,还有距离皇宫最近的中南海、北海,合称三海。这些工程都是在清朝国力鼎盛的时候修建的。现在的颐和园,就是在被英法联军焚毁的清漪园基真实好看的础上重建的,比起原来的清漪园,还差得远呢,何况清漪园只是圆明园的西配园?”霆的眉头皱起来了:“怎么这么铺张浪费?怪不得中国落后,都是这些作威作福的皇帝搞的。”我笑了:不光是皇帝哦,上行则下效,上梁不正,下梁跟着就歪了。看看晚清的官场吏治吧!腐败糜烂,一塌糊涂。卖官鬻爵,贪污受贿,贪墨揽权,相互顷轧,无以复加了。不忘国才怪!人家烧了、抢了,你再修、再贪、再搜刮。什么时候是个头?老百姓什么时候得以休养生息?想一想,真的,我们今天过得已经蛮幸福的了。至少不会被政府欺负完了,又背着包包到处东躲西藏,逃避外国人的屠杀。我也许太酸了,但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外国人做生意可以,做朋友免谈!我很看不起外国人!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们野蛮,不是一支进化得好的种族,更不是文明和优秀的民族,反正我看见他们,就觉得恶心!”
霆笑了:“你这不是单纯的爱国了,有点排外的倾向了哦!”我坦然地说:“不是有点儿,而是很严重!不是倾向,而是完全的信念和主张!我就是看不惯外国人那幅德行!在中国的土地上,挣的是中国人的钱,横什么横?傲什么傲?野蛮的游牧民族的后裔!信奉着野蛮的游牧民族的宗教!贯彻着野蛮的游牧民族的强盗逻辑!还恬着脸说自己优秀!什么东西!”霆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刚把车停稳,霆就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狠狠地吻着:“你真有个性!我才发现,你这么可爱!我爱死你了!”我喝了口矿泉水,一边旋着瓶子盖,一边说:“爱我可以,千万别爱‘死’我,我还想活呢!有了你,活一百岁我也不够!”霆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神情:“嗯,我知道,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