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人们便只好将愤怒从另外一个渠道借以发泄出去;只好借着对MB的谩骂和鄙视满足自己虚伪和腐烂的、只能于暗夜潜行而不断垂死挣扎的灵魂。而这样的人却都是有着“特殊方法”可以了解MB存在的少数人:或者是戴了绿帽子的“无能、低能”之辈,或者同样是欲求不满却强扮圣洁的同性恋者。也许是出于高等教育的熏陶,也许是深藏在性格深处那扭捏作态的习惯,使得这部分自命清高、自视倍受伤害的人,往往披了君子道貌岸然的表皮,戴了为人羡慕的“特殊和神圣”光环,现实中或内心里握着“天平”和“权杖”,自以为代表了真理和纯洁至善的禀赋,嘴角挂着一丝轻蔑和不屑的微笑,空虚地鼓舞着自己胆怯和虚伪的坚决。在各种欲加之罪中精心地选择了典型而容易引起共鸣的词句;看准了已然倍受伤害、渴望救赎的灵魂最为单薄和脆弱的所在;无视别人健全和清醒的理智;无视经历无数摧残和撕扯而祈祷祥和平静的爱情期冀;残忍地扼杀了别人的思想和痛苦感受之后心满意足地安然睡去。然而在整个过程中,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却是真实经历的在他们这种极端蔑视人性、以个人好恶为判断标准的“法西斯”般的操作程序里,每一个步骤、每一句言辞都完全被精心设计的巧妙构思而合法化。甚至使无数的人也迷失了方向,混淆了是非对错,荒诞地加入其中,忘却了善良的天性,而愈加变态和扭曲了各自的人格。
最可恶的是,这些新的“卫道士”们,却都套着珠光宝气的长袍,扮演着睿智高尚、宽宏大量、自强不息、虚怀若谷、无坚不摧的虚伪形象。他们也许才是适应了“适者生存”自然法则的强者,因为他们可以不择手段,满足自己、欺骗自己、调整自己,不惜伤害任何人为代价。而我也许真的注定不是强者,因为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人是坏人,而只有不幸的人。包括了这些新“卫道士”在内,必然是有了伤痛和无奈才会如此丧心病狂。霆注定了要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而在他已湮灭在太虚边缘的灵魂上标识着“MB”的屈辱字眼。我更清楚,我们的爱情注定是绝对不可以成为他人模仿的榜样的!因为它的苦难和疼痛,将始终伴随着噩梦,折磨着我和霆早已疲惫不堪的灵魂。可不管在别人眼里怎样,和霆在一起体验过的平静及幸福的美好感受,是真实而确定的,并且那种深刻的印象,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在我闭上眼睛的幻想中历历在目。别人可以厌恶MB,并且可以从现实生活中找到千千万万的确凿理由,但我却无法放弃和忘怀跟霆在一起的这段爱情。我知道我们的爱情跟其他人没有可比性,因为霆曾作为MB的身份和我过分敏感的神经。或者我们的悲剧真的是封存在宿命中,抑或由我们自己造就?但我从来后悔。在决定爱上霆的时候,我就没有想着要给自己有所保留。
慕霆 (65) (完)
然而现在事情似乎变了,自从有了健的出现,我就混乱了。健和霆不同的是从来没有过爱情和性的丰富经验,但相同的是对我的爱一样热烈和炽盛。我不愿意伤害健,可又不能够背叛霆。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自我控制的能力?这么稀里糊涂的投入了健的怀抱?而现在却真的爱上了他。这让我更加混乱和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健全的心智和标准的情操?我甚至开始厌恶和憎恨自己,因为这个问题困扰着我,使我根本无法保持冷静和有所抉择。自从经历了霆的葬礼和康康、小春的死亡之后,我似乎真的把一切都看淡了,一切在我眼里都不再真实,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诱惑力,没有任何值得留恋和追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越来越渴望小健温暖和宽大的怀抱。我很明白我正在背弃自己曾经引为骄傲的爱情信仰,也许是天生欲求和渴望?也许是对生命的留恋和最为本能的维护?我向往死亡,又在回避死亡?这是为什么?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天早晨,我接到了群陪的电话,说佛爷第二天就要回到藏地去了。他已经要求退休了,要回去照顾他的信众和更需要帮助的人民。在临走的时候要特别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并且希望在夏天的时候能够与我在他的家乡见面。群陪还告诉我,电话使佛爷嘱咐他打给我的,要我一定答应明年夏天的邀请,到他的家乡那大草原上去做客,还要带我一起去朝拜神山和圣湖。
我虽然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但是却从那一天起不再服医院为我开的药品了。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还有那些帮助睡眠的药,还有各种奇怪的药品我都不再服用了。我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越来越强烈,甚至觉得自己一切的思想和言行都犯了绝大错误,一切都荒唐可笑,一切都被欲望控制和左右得变成了错误,我坐在镜子前久久地端详自己的鼻息和瞬睫,大胆地嘲笑自己的虚伪和软弱,痛哭着失去霆和康康、小春的悲伤。我忽然觉得我处处不如人,哪怕是个弱智或者乞丐,也活得比我快乐和爽快。我开始讨厌一切,从霆曾经从事的MB职业,到自己无可奈何的同性性取向。我开始生活在一个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在那个世界里我和霆以正常而普遍的方式,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我很清楚,这要以另外一种幻想来实现,那就是把自己想象成女孩,彻底放弃自己的性别和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虽然这很痛苦和不习惯,但我坚信爱情的幸福得来不易,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如果这代价需要我为了赢得爱情必须放弃自我,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