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连在最后要死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她要求当时的军机领班奕匡、大学士张之洞、新命摄政王载沣一定真实好看的要考虑她丧礼的仪注。她借口说干清宫和观德殿要为尚未修建陵寝的德宗停灵,而本来应该为历代太后停灵的慈宁宫应该为已经晋为太后的德宗的隆裕皇后居住,所以提出要停灵在外东宫的宁寿宫区的皇极殿。皇极殿是高宗(干隆帝)为了当太上皇而修建的修养之所,与干清宫的规制结构几乎一摸一样,内部装潢,只会比干清宫和养心殿这些皇帝常朝常临的地方更富丽和华贵。遗憾的是高宗根本就没来住过,只是过年过节来这里接受朝贺而已。慈禧太后在晚年经常启用皇极殿和宁寿宫,在此宴请各国公使的夫人,举行大型庆典,甚至在冬天或者修缮长春、翊坤各处宫殿的时候就来这里的乐寿堂居住。俨然以太上皇自居,并且要求皇族和亲贵称她为老祖宗,要求光绪帝称她为皇爸爸、亲爸爸。一副太上皇帝的派头。她临死的时候选立新皇帝继承大统,本来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皇族里的近支亲贵也有两派不同意见。有的说国赖长君,要找个年纪大的,一上来就能办事情的。有的说要尊重刚刚盛年寡居的隆裕太后,更要尊重已经不起的慈禧太皇太后。要宸纲独断,遴选近支幼主入承大统,方便慈禧和隆裕教化改造。而慈禧却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年很辛苦了荣禄,我挑他的外孙作我的孙子’。表面上看,好像别人已经无法插嘴说话了。慈禧挑孙子,和太皇太后立新帝差距太大了,概念已经转换了嘛,所有的人都没法说话了。而实际上这里面却大有文章。还是一个私字!”说着说着,勾起了我好多好多的联想。
我和霆都忘记了看车窗外清新亮丽的美景,他听得聚精会神,我说得心驰神往,好像已经飞回到那个古老动荡的年代了:“从同治真实经历的末年到光绪初年,荣禄就一直被破格简拔,优荣殊恩前所未有。其实最早,他是以穆宗的压马大臣的身份与慈禧太后见面的。因为他在所有亲贵中,特别英俊潇洒,翩翩风度。所以从吏部、礼部特简为穆宗的近随。当时正处于盛年寡居尴尬地位的慈禧太后见到荣禄之后当然不会没有想法,慕恋之情、人之常理。只是贵为‘以天下养’的太后,这个至极尊贵却痛苦尴尬的地位,使她不能践越礼教。‘母仪天下’的威严和尊隆,才是她垂帘秉政的资本,与诸多政敌和势力抗衡的利器。所以她只能牺牲爱情而保全自身。但是她却一直特别提拔和任用荣禄。直到东太后(孝贞慈安显皇后)光绪七年架崩之时,慈禧太后已经和荣禄有了私情,小产了一个公主。当然,正史上没有记载的。是当时李鸿章推荐的一位大夫,叫薛福成的药方子和脉案里透出来的。选荣禄的外孙做自己的孙子,事情还不光是这么简单。荣禄的女儿嫁给谁了?嫁给德宗的亲弟弟载沣了。载沣是慈禧小叔子老醇王奕寰的第五子,是醇王侧福晋刘佳氏诞育的长子。虽不是正室所出,但还是要尊慈禧的亲妹妹、老醇王的嫡福晋叶赫那拉氏蓉儿为嫡母。这里外里,全是亲上加亲。她表面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别人无法谏言了,而且还动了这么多心眼儿。可见她是个极聪明的人,不然怎么能确立自己寡头尊容的地位和实力,临朝秉政这么多年?”
“她早在戊戌变法的时候就看出来袁世凯为人险恶,大奸大诈,并警告当时的疆臣领袖、直隶总督荣禄,说自己活着还无所谓,自己一死,最先应该防备和杀掉的就是袁世凯。但表面上还是重用袁世凯,办女师、练新兵,无不倚重,优荣有加。其实袁世凯和慈禧,谁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官场士宦生涯的虚伪和狡诈。其实清朝末年,从宣宗(道光)朝起,就爆发了鸦片战争。尤其是文宗(咸丰)、穆宗(同治)、德宗(光绪)三朝,确实是乱世之秋,各种国际形势太复杂了。传统的封建统治体系正在受到外来势力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半殖民地半封建,仅仅是一个性质,一个概述。实际上这里面包含的问题太多了。国内的太平天国,东西发捻,义和拳和白莲教等等有威胁中央政权的可能,国外的英法联军、八国联军、甚至各国的雇佣军、宗教文化渗透、劫掠性商业、鸦片问题。大清三百余年已经破烂得无可救药的吏治,贪污腐败使整个官场糜烂变质,根本没有办事能力,统治职能大大降低。慈禧一个人根本无法改变当时的现状。毕竟这是观念和体制上的问题,慈禧不可能看到那么远。可她已经很不错了。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她还是保留了很多先进的变法条款,并没有随德宗的被幽禁瀛台而全盘废除。北大的前身就是那个时候保留下来的京师大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