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还是叹气,但是却点了点头:“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按照经典的要求,我要为他颂经祈祷,还要借助佛陀的力量来帮助他走出那个难以逃脱的恐怖境界。但是有一个要求,至少半个月内,不要哭。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很危险。你可以在每天睡觉之前告诉他,你现在很好,让他放心。这样才会有利于我所做的法事更好的帮助他。”我有些不解:“您说他到底会经历些什么样的恐怖呢?”佛爷摇了摇头:“这很难说,每个人都会做噩梦,但每个人的梦境不同。原因是他们所经历的不同。中阴所碰到的恐怖,也和噩梦的梦境差不多,会因人而异的。那是因为他们所造的业力不尽相同。其实有的时候,人从噩梦中惊醒,感觉非常的恐怖。你问他梦里看见什么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仅仅是一种恐怖在压迫和逼近的感觉。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给他以痛苦。你首先要快乐起来,哪怕是为了他而假装。”……
离开的时候,佛爷就已经在安排为霆做法事了。在我离开的时候,佛爷说霆确实经历了很多苦难,而且还是因为自杀而死去,对于他来讲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佛爷说他会尽一切努力,想一切办法,让我放心。最主要的,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表现得太难过就好。从佛爷那里回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始终和佛爷保持着电话联系。小健也越来越忙了。他经常会来看我,尤其是在晚上下班或者更晚的时候,想赖在我家里不走。但是我都拒绝了。小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让我对他前后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曾经非常苦恼地问我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想伤害小健,只能回答说心情不好,敷衍过去就算拉倒。小健每次吻我,我也都是糊弄过去了事。
十二月八号,我跟着小健和他们公司的四个同事一起到深圳去参加一个演出计划,听说是一家新加坡的服装公司到深圳做明年春秋的时装发布会和品牌show。所以邀请小健他们公司的男模和广州一家公司的男模一块儿加盟捧场。我按照计划,跟小健他们一起前往深圳,想重温一下和霆初次见面的激动,也算是对霆的一种凭吊了。还是我和霆初次见面的那家宾馆,我希望可以在我和霆见面的那间房间,也就是2215房间住下。深圳的酒店有一个特征,就是在总服务台,除了普通话和英语服务之外,还有粤语服务。不光如此,在收费上也是两种价目表,人民币和港币都可以用。听说这是特区的一种特权,因为这样可以给与此毗邻的香港市民到此消费提供便利,增加特区的创收。
当我提出要住在2215房间的时候,一位接待我的小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坦然地笑了笑:“这对我很重要,我这次来是为了纪念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原来的房间对我很重要。”那位小姐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有会议,已经预订了。”说老实话,我最讨厌这种眼神。这是一种蔑视你的眼神,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你是内地来的。在这里的中国人似乎也可以被分为几种阶级,香港人和台湾人是最优等的阶级。即使他们没几个糟钱,即使他们在香港很失败、很落魄,但是在深圳,只要拿出香港人的证件,甚至不需要他们说出什么炫耀的话语,就已经被人们看作是头等优待的对象了。更不必说连果摊报亭的小贩都对港币似乎情有独钟了。其次就是一些深圳本地的人,或者是从内地来深圳至少混过五六年以上的人们。这些人最刁钻,也最狡猾。他们可以讲粤语,就是讲不好,也可以听得懂。在这里,会讲粤语始终是一种时尚。虽然在香港的大中学校都在普及普通话,可这里的人们却仍然固执地认为粤语是一种时尚。
我记得好像是钱钟书说过这么一句话:“洋化了的婆子比洋婆子更难缠”。这句话真得很精辟也很到位。这里的人似乎都是被洋化了的。在他们的意识里,好像罗湖口岸的那一边满地都是黄金,只要有一张香港的身份证,就象是自己的血管里开始流动与众不同的血液了似的。似乎只有港币才是钱,港人才是人,香港的一切都成了值得品位和追逐的时尚。这也难怪,毕竟香港人的钱来得容易。别小看一个罗湖口岸,在深圳做一个公司的普通文员,月薪也就只有三千元左右的人民币,真实经历的可过了这道口岸,一个普通文员的月薪就有三万元港币还不止呢。所以香港的物价都是天价,都是深圳这个在内地人眼中已经够“高消费”的城市中物价的五到十倍还要多。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在每天清晨,在罗湖口岸我们都可以看到庞大的以中老年家庭主妇为典型代表的“港人采购大军”如“蝗虫过境”般等待着疯狂大采购的机会。并真实好看的不是深圳的东西比香港的好,而是同样的东西比香港便宜很多,到深圳来采购就可以节省一大笔开销。他们采购的物品中,甚至连青菜和卫生纸也在其列,天天如此,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