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床上起来,七点多,老曹和付姨已经起床,在厨房做饭,我走下楼,老曹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就笑了笑,说:“等下吃了早饭,坐下来聊聊。”
我点了点头,冲着他回笑了一下,就走出了院门。
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曹莉的老家,现在看来却有点像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尽管是深秋,但这个小村庄位于两座小山的中间,曹莉的家在出口处,出门直着走就能走到那天我和老曹谈话的那个小凉亭,位于一个相对较低的山包上,那一头就是一片庄稼地了。一条公路穿过村庄,一直通往远处,我未到过的地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凉亭那里,一个人坐在长凳上,看着初升没多久的冬日暖阳,温暖的光线仿佛把深秋的寒气都慢慢驱散了一样舒服,情不自禁地躺到了长凳上,闭上眼睛,任阳光洒遍全身,呼吸着这乡村的新鲜空气,脑袋里一阵空明。
“靳松,我爸看到你来这里,让我过来叫你回去吃饭…”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温度虽然有点低,但是一夜未眠的我已经朦朦胧胧睡着了,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曹莉轻柔的声音,可能是看我像是在睡觉,用手轻轻推了推我。
“嗯?”我有些迷糊的坐了起来,看了看曹莉,就赶紧站了起来,说:“好,走吧。”
“靳松,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我没有再看她,走出了凉亭,她在我身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哎,怕什么来什么,我最怕的就是单独跟曹莉相处,可现在看来,这种情况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没有,你怎么会那么想,只是这几天折腾的紧,我又发烧,还没好全,想多休息会儿。”我辩解道。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别忘了我是心理学硕士……”曹莉淡淡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仿佛这个眼神能把我看穿一样,那种表情让我紧张的就像是在医院看病一样。
“我,哎,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误会变大,既然你家里已经商定好了解决办法,我也会配合的,毕竟我们是朋友,该帮的我还是会帮到底的。”我已经语无伦次,面对这样一个又恢复了睿智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靳松,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这个共同的孩子吗?就算你明天走了,可孩子是我们俩的,既定事实,你改变不了,无论怎样,你我以后都还会接触,为了这个孩子,我不相信以你的人格,会放任这个孩子不管。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很想要孩子的抚养权,我明白,你以后不会结婚,所以需要一个孩子…”曹莉紧紧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阳光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透露出一丝丝的狡黠和无辜。
我无言以对,这心理学硕士真不是个空白名号啊!
“哎,看来我说对了,我就那么讨人厌么…”这一句话说出口,那心理学硕士的光环瞬间消失,感觉她又成了那个普通的女人。
“不是你讨人厌,曹莉,从一开始我就对你道清了我感情的寄托,我的一生,心里只会有一个爱人的位置,你现在也知道他是谁,也知道我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如你所说,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一是因为我的确想要有个孩子,在我父母那边会好说点,再者是因为余叔,他失去了他的孩子,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抚养的话,他心底或许会好受一点。但这些想法也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我不想对你说,是因为我觉得本就对不起你,我不该自私到把你的所有都带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曹莉的眼光,我还是不忍直视,那一双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睛,也时时刻刻带着一种悲情,让我心底发颤。
“靳松,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取向告诉我爸?”她突然问我。
“你是那种人么?”这一刻我却没有怕她的眼神,看着她,坚定地问,我的心底当然有答案。
“谢谢你相信我,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你知道吗?在北京,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爱人在哪里,那时候我会经常猜测,你的爱人是不是根本就在汶川没有回来,我会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去想这些不找边际的事,我也是一个女人,总会犯女人的傻气,我对你痴心,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偶遇你,我真的不知道,上天怎么会这样安排,我听到了你的心声,看到了你的痛楚,甚至有你的哭诉,莫名的心疼。我……”曹莉扶着凉亭的柱子,看着山的另一边,有些茫然地说道。
“我知道,不怪你,只怪我对你不够坦诚,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情。”能怪谁呢?
“你不用想太多,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选择把他生下来,就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受到风吹雨打。你在北京等着,我会回去的。”曹莉从凉亭里走了下来,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