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挨过了救护车来的那一段时间,石头哥一直在努力地做着他所说的有益的一些事。而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或许余叔就是早上低血糖或者什么的吧……
救护车到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仿佛想到了一些事情,拉住了石头哥,声泪俱下的问他:“石头哥,余叔他……到底是什么病,病了多久了……”
“先上车吧……到了医院再复查一下才能确定。”石头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刘渊走上前来,扶着我,说:“小松,镇定点。”
我想镇定下来,可是眼看着我的余叔倒在我的面前,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手忙脚乱,手足无措地上了救护车,气氛特别压抑,我看着担架上昏迷着的余叔,泪水顺着脸庞大滴大滴地滑落在车上。
救护车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仿佛就像是末日的警钟一样让我几乎歇斯底里,可我也怕我不得当的举动再一次伤到了余叔,心里的痛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在剜着我的心脏一般,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小松,去年你受伤的时候,我跟老余去检查了一次,初次诊断是脑瘤……”石头哥有些无奈地看着哭的不像样的我说。
“脑瘤?”这个名词在我的脑海中迅速扩大,占领了我所有的理智和乐观,癌症里面最难最难治疗也是恢复希望最渺茫的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啊,你要一次一次地惩罚我,难道我爱上余叔有什么错吗?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安安稳稳地在一起生活下去吗?为什么每一次幸福的背后都要给人深深的捅上一刀,再抽去锋利的刀,让人伤的更重!我宁愿我来承受所有的病痛和伤痕,我宁愿每一次躺下来的人都是我,我宁愿我没有爱上我的余叔,而他只是个健健康康的普通人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小松,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一下……”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我,刘渊坐了过来,抱住我的肩膀,而石头哥也是眼中充满了难过和无奈。
“当初去检查的时候,虽然诊断是脑瘤,但是这个脑瘤的位置并不算差,而且那个时候也不太适合手术,老余在我的督促下一直保持着每个月去医院检查一次,年前再次去的时候,医生已经建议要做手术了,只是那时候老余已经跟你有了这次西藏之行的约定,他想等这次旅行完了再回来做手术,再告诉你实情……只是没想到……不过,你放心,老余的手术风险应该不算太大,脑瘤虽然难治,但是也要看脑肿瘤的具体位置在哪,如果长在压迫到中枢神经的位置,那就真的是无法挽回了……老余的这个位置并不算太差的,所以,你要对老余有信心,如果此时此刻你倒下去了,那谁来照顾老余?他需要你,不光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尽管他此时此刻昏迷不醒,可是有你在,就有爱在,爱的力量大于世间一切……你明白吗?”石头哥也坐到了我身边,拍着我的背,语重心长的告诉了我这大半年以来我所忧心忡忡的事实真相。“年三十老余说出你们的计划的时候,我才知道,劝阻已经没用。事后我找过老余想让他放弃这次旅行,可他说不想让你失望,你们从来就没有完整的走完过一次旅行,他不想等到自己手术过后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知道,那时候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都怪我,都怪我这么固执,一定要余叔陪我走这一趟,如果计划再往后推个一年半载,或许余叔就能在此时此刻安安稳稳的被我们送进手术室,而不是跌倒在下着雨的街上昏迷不醒……
我听进去了石头哥的话,擦干了眼泪,看着余叔,心里无比的坚定,他一定能够醒过来,他还要跟我过后半辈子,还有我们的小石头还在等着我们养育长大成人……
……
父亲当时中风的时候,我在医院也是这么着急,从那以后我真的特别害怕看着亲人朋友进医院,而此时此刻,我最亲爱的余叔,我眼看着他被送进手术室,心整个都已经纠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着。
“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没多大一会儿,就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我是,我是!”我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冲了过去。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需要病人家属签字,仔细看一下上面的内容,如果病人有什么意外,签了字之后医院不会承担责任!”医生的话就像是冷酷的针一般刺耳。
“哦,对了,你是病人的什么亲属?儿子吗?”那个医生问了一句。
“我……我是他,他的爱人!”这个问题让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可还是如实的告诉了医生。这个时候石头哥也觉得不对劲,往前靠了靠,就要说话,却被那个医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