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参与旁听吗?”
“暂时不需要,你过后看询问笔录吧。”
“噢,好的。还有,我会被调离专案组吗?”
“暂时不会,好好干,别分神!”
我去会议室门口看了一下,顾红菱已经走了,只留下顾雪生正神情激动地和两位办案人员说着什么。
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手机竟然有个长海叔的未接电话,我忙回了过去。
“叔,你找我?”
“嗯,你上班了吗?”
“上班了,有事吗?”
“没啥事。”
“那你是想我了?”我调皮地说道。
“嗯,想你了!”
“真的?”我装出不相信的口气。
“真的!”
我满足了。在这个心情压抑的早晨,长海叔一句充满柔情的问候,无异于拨开雾霭的朝阳,让我感动,让我陶醉。
“阿清啊,叔跟你说个事。”
“啥事,叔?”
“昨晚顾红菱说过今天要来找你,你就敷衍两句应付一下,啊?”
“叔,你昨晚还说要我帮忙,今天咋就变卦了?”我来了兴趣。
“嘿嘿,叔怕你为难!”
“呵呵,叔,已经为难了!”
“宝啊,那你就看着办,掌握好分寸喽!”
“知道了,叔。老杨还好吗?”
“早醒了,刚给他擦过脸,嘿嘿,没别的事,叔挂了。”
“嗯,我下班后会来看你!”我的话还没说完,长海叔已经挂了电话。
嘴上虽说不管,可心里还在为这件事操心。长海叔,你无法回避。
又想到幸福的老杨。要是我躺在床上,长海叔细致地帮我擦脸,该有多温馨!嘿嘿,我还要长海叔帮我擦身子,前前后后,都要仔细擦干净。
傻傻地想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很舒服。
又是一个短暂的晴天。太阳只是在早晨露了露脸,随后就从北面袭来厚实的云层把整个原野覆盖,天空一片灰暗,寒风一阵紧似一阵,用力吹冷大地,气温在不断降低。放眼望去,街上行人神色匆匆,脚步急促,甚至夸张地微微蜷缩起了脖颈,车辆也少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热闹和喧嚣,就如一场欢腾的盛宴突然曲终人散,偃旗息鼓。
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担心起长海叔的冷暖。没见他带毛衣,只有那套精神抖擞的西服。要是能给他捎件衣服就好了!对了,就拿给他买的那件轻薄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该有多神气!一路想着,车子开得飞快,着急地往医院赶去。
病房门关着,从门上的玻璃窗口看进去,只见长海叔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和老杨说着什么。老杨的床头已经升高,身子斜斜地躺着,看着长海叔,听得很专心。
侧耳注意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听清。知道门没锁,犹豫了一下,还是遵循规矩轻轻敲了敲门。
长海叔马上走过来开门,一看是我,两眼立刻绽放出光芒,用力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阿清,刚下班?”
“嗯!”我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床上老杨精神很好,眼睛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头上箍着的纱布很干净,没有了前两天隐隐渗出的血水渍。
我关切地问了一句:“老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阿清!”老杨吐字清晰,只是满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看着有点不舒服。
长海叔挨着我坐下,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隐隐传来的气息。
“叔,今天冷空气过江了,你衣服穿这么少,冷吗?”
“不冷,你看空调开着,比屋外好多了,叔里面还穿了件保暖内衣哩!”长海叔说完,把衬衫的下摆往上撩了撩。里面是一件米色的长袖内衣,看上去有点厚度,紧紧地裹住了长海叔结实的身躯。
“没有你家门上的钥匙,要不可以顺便给你带几件衣服。”
“嘿嘿,院门没锁死,屋里的钥匙在窗台上鞋底下放着哩,忘了告诉你了。”
“钥匙在窗台上?叔,你不怕别人找着了进去偷东西?”听长海叔这么随意一说,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傻话,谁会进去偷?屋里有啥东西好偷的?”
我没有吱声。这是他的生活习惯,永远都不会防着别人。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也就不想去说服他。
“你衣服多穿了吗?”长海叔关切地问我,翻开我的衣领看了一下。
“加了件毛衫,不冷,叔。”
闲聊了几句,总觉得老杨在盯着我看,不敢高声语,也不敢太随意。干坐了几分钟,就觉得有点拘束,干脆朝老杨看去,没想到老杨双目紧闭,似乎早已沉沉睡去。
我倏然觉得轻松了很多,扭头对长海叔说:“叔,天这么冷,等会儿去泡个澡,舒服舒服?”
“嗯,叔也想去,要不等徐阿姨把晚饭送到,赶紧去澡堂热水里泡一下?”
“好啊好啊!”我忙不迭满口答应,心里油然窜起一股喜悦,似乎还嫌不够,伸手顺势搂住长海叔的脖子,刚想把长海叔朝自己身边拉,突然又觉得不妥,便假装在长海叔的脖颈上用力按摩了几下。
“轻点,把叔脖子扭断了!”
“叔,等会儿先吃饭,然后再去洗澡,泡它个三个小时!”我热情地建议,心想最好和长海叔整夜都泡在暖暖的澡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