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般暗示没有激起回应后,部分女生甚至开始了大胆示爱。没想到众人心仪的偶像,却是个十足的情场逃兵,每每总是蹿网而去,犹如水中明月,不堪一缕风尘,轻轻一碰,即碎为幻影。
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物是人非,可惜天命难违。
感觉有点冷了,我拉开门走入卧室,三两步就蹦到了床上。
“又不穿衣服!小心感冒!”
见我光溜溜地爬上床,长海叔嘴里嗔怪着,赶紧拉开被角。我象一条洄游入海的鱼,“哧溜”地钻进被窝,紧紧挨着长海叔。
“叔,你洗澡没用热水?”趁长海叔掖紧被子的功夫,我忙不迭地问道。
“嗯,冷水洗洗没事,才一丁点热水,你一个人都不够用。”
心里一阵感动,嘴上还是要责怪一句:“叔,你要注意身体,现在秋寒,你整天凉风凉水的,小心伤了筋骨。”
说完,我仰起头,等着长海叔把胳膊圈在我脑后。刚才就有点庆幸,瞅见床上依旧只有一个枕头,今晚又可以垫靠长海叔的胳膊睡觉,心里真希望另外一个枕头永远都不要出现。
“宝啊,你老惦记别人,自己的事情咋就不好好动动心思?”
长海叔粗壮的胳膊摊开过来,我扭动脖子,枕着臂膀睡踏实了。现在转头就是长海叔的肢窝,浓密的腋毛散发出柠檬的清香,扑鼻而来。我咽了咽口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仿佛一头饥饿的羚羊嗅着一丛青翠的牧草,恨不得张口吃个干净。
“我自己有啥事?”我唔呓了一声。心里隐约猜到恐怕又是谈婚论嫁的事情,今晚又被提及,不免有点扫兴。
“啥事?找媳妇的事呗!”说完,长海叔侧转身,满脸堆笑地盯着我,就像在审视一个不露声色的哑巴。“要不你已经有了,叔还在瞎操心?”
永远都不会有的,叔!要是有一部内窥镜就好了,可以让你到我的脑子里面去彻彻底底走一遭,你就会发现,在我脑子里的每一层褶皱深处,填满了一个个鲜活的你,除了你,还是你,密密实实,没有一丝空隙。
如果真的看见,不知道你会不会吃惊?
“没有,叔,早跟你说过,我不会去谈恋爱。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完,我趁势抱紧了长海叔的肩膀,缕缕温热的体温,慢慢渗透到我的心头。
“宝啊,你咋那么傻哩!”长海叔帮我掖好被子,仰身躺了回去。
……
“叔!”
“嗯?讲啊!”
“叔,我真的爱你!叔,你干嘛不信?”
“傻瓜蛋,叔啥时候不信?叔信你,宝啊,叔知道你的心思,叔怕你老妈怪罪下来,叔可扛不起哩!”
“没事,我不会让家里人知道的,叔,我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信吗?”
“信,咋会不信?你待叔这么好,就是生十个儿子都抵不上你一个,叔也不舍得放下你哩!”
“叔,好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帮你按摩,帮你养老,叔!”
“傻话一大堆,叔今年才四十五岁,哪有这么早就老的!嘿嘿,你是不是嫌叔老了,干不动活了,要把叔给供着,嗯?”说完,长海叔侧过头看着我,温馨的笑意,从两道浓眉下传来。
“哪有,叔,我是说以后的事!反正这辈子别担心,等你哪天老了,就看我的表现!”
……
“叔,我爱你,叔!”
“宝啊,叔也爱你!”
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确信。
毛巾来来回回洗过两次,终于擦净了身子。
江面似乎起风了,凉飕飕的寒意从窗户的仄缝吹进了屋子,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躲进了被窝。长海叔四处关好灯,大步跨上床来,胳膊冲我脑后一伸,搂紧我的肩膀,轻轻嘘了一口气。
我的犹豫的手指,如金合欢飞絮般的纤叶,轻柔地贴在长海叔的胸口,抚过凉爽的皮肤,倾听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内心总是有两个声音在交织纠缠,一个是停驻等候,一个是继续开拓。长海叔,因为爱你,所以不忍拂你意愿,就像面对一尊精美的容器,不敢铿锵地把你即刻填满,颠覆你长久以来的习惯定式,只敢浅浅地小心注入,遵重你固守的伦理尺度。屋外已经寒风四起,可一颗驿动的心,却激越得无法平息,眼前就是一犁鸿沟,今晚我是纵身跨越,还是就此止步?心中一阵踟蹰。
“叔!你困了?”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困,嗯?”长海叔轻声回答说。仿佛为了证明,长海叔伸出右手,压在我小心游走在他胸口的左手上。
“叔,没事。”
“睡吧,明天要早起,嗯?”
“叔,我有点睡不着。”
“静静心,自然睡着了。”
我又一次感到有点灰心。已经试探过几次了,长海叔依旧无动于衷。上床后除了迅速入眠,似乎聊天也显得索然无味。该说的都说完了吗?心与心的交流,已经达到了如此的高度,可肉体与肉体的融合,依然那么遥不可及。我只能把身体和身体用力地挤在一起,却收不到长海叔如我同样炽烈的爱,如山峦对云雾的吸引,牢固得彼此无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