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那个男的已经喊出了声:“喂——,你是抓鱼的吗?”
“是咧,你有事吗?”长海叔站起身,高声回应了一句。
“你能捕到长江白虾吗?就是你们说的海白虾?”
“有啊,不过不多,还不到时候咧。”
“我是做饭店生意的,想和你谈谈,把你的海白虾全包了,活的都要。”那男的来了兴致,紧走了几步,无奈潮水太高了,他只能在沙丘顶上停下脚步。长海叔趟着水迎了过去,我紧紧跟上。
他们在谈什么我没有听进去,我在意的是那饭店的老板娘离我们这么近,而长海叔全然不顾自己几乎全裸的装束,随着双手指指戳戳,身体还左转右晃的,我真担心他们看见长海叔什么都没遮掩的屁股,还有皮兜后面微微挺立的物件。我赶忙紧靠在长海叔身边,有意无意地帮他遮挡,生怕他春光外泄,心底突然涌起一种责任感——我要保护长海叔,即使他从来就不需要别人帮助;我也突然有了一股自私欲——长海叔是我的,即使我自己也仅仅只想远观,也不愿别人和我分享。
啰啰嗦嗦终于将收购白虾的事情谈定,我目送着他们走远,感到站得腿都酸了。长海叔看来很高兴,又连着点了一支烟。他已经注意到我围着他上蹿下跳的样子,笑呵呵的说:“宝啊,你刚才是咋啦,围着叔转来转去,是怕他们欺负我么?”
“谁敢欺负你啦!你看看自己穿得那么显露,也不怕难为情。”
“叔穿得怎么啦,抓鱼人都这身打扮,不很好吗?谁会看我呦!”
“你没看见刚才有个女的吗?我都为你难为情!”
“宝啊,你担心个啥,让她看见有啥关系?快成老头子喽,还讲究啥?”
“叔你还好意思讲啊,人家毕竟是个中年美妇,我看她一直死盯着你,你倒是喜欢被人看来看去,早知道人家来的话,你就干脆什么也别穿了呗!”
“呵呵,看你讲得这么重,小时候你不最喜欢光着屁屁乱跑啊!”
“别老扯我小时候的事情。你喜欢给人看,好,我给你脱了!”我假装生气了,伸手将他的皮兜向上一撩,长海叔的身体整个展现在我面前。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鲁莽。我曾经在臆想长海叔身体的时候,因为不堪接受自己粗鄙的欲望而陷入深深自责,最终决然放弃。我甚至闪念过宁愿把长海叔的身体,当做自己不忍涉足的世外桃源,在心底永久珍藏。
现在一个非常自然的动作,打破了刻意构筑的围栏。
……
我立刻撒了手,皮兜复又合上,盖住了长海叔的肚裆。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已经看见了全部——比我昨晚所想象的,更加孔武有力。这真是男性的所有优点,都集中展现在长海叔一个人身上了,我小时候天生对此迷恋,是否暗示早在儿时朦胧的情愫中,就已经认定这是一具非比常人的尤物?可惜我已经全然忘记了当时的感觉。
感到嗓子一阵发干。我终于看见了长海叔的,比想象中还要性感百倍!好想顺势进一步探究,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我必须到此为止,不能再越雷池一步。可是,我已经凿壁窥视到了山洞里的美景,仅仅为了维持洞里千百年来形成的安静,就这样长久地在洞外流连?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自控能力。
“宝啊,别看你叔身板好,再过十年,叔可是下不了地了!”长海叔丝毫没有介意我的行为,而是扭过头去捺了一下鼻涕。我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叔,你老了我养你,给你送终。”我利落的回应着,这倒是我的真心话。
“叔知道你有良心,从小心肠就好,叔没有白疼你嘞。”
长海叔似乎有点感动,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
丝网很快就布好了,长海叔洗净手,靠着船帮又开始抽烟。我挨着长海叔,试探问了一句:“叔,你咋一直没有找个伴呢?”
长海叔眯着眼,凝视着远处的江面,说:“你瑛姑走后,也想过找个女人,又寻思后妈会对东东不好,一直想等东东长大点再说。后来去了工厂,整天上班忙得紧,又是几个人挤一间宿舍,还要给大伙做饭,哪有功夫哩!”
“那你现在不有时间了吗?”我涩涩地问道,生怕得到一个自己失望的答案。
“不想这事啰,这里乡下旮旯的,我公职也没了,人都快老了,谁愿意嫁过来?”
“好,你就不要找了,我会陪着你的。”我冲动地说,甚至没有作出任何考虑。
“哪里去找啊,一个人过惯了,就是你也忙,只要常来看看叔,叔就满意啰!”
太阳开始有点毒。我钻进了船篷,图一会儿阴凉。船舱很整洁,新上了桐油,有股淡淡的香味。中舱放了张小桌子,摆了一盆玉米,金黄的珠粒,一看是本地的糯性品种,特别香甜。坐板上堆放着长海叔脱下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身行头,我偷偷嗅了嗅,一股汗渍的味道,沁入心脾。抬头看去,长海叔在船尾整理剩下的一小捆丝网,嘴里哼着小调,仔细分辨,是《涛声依旧》,虽说有点走调,却也乐在其中。随着手部的穿线动作,腋下浓密的黑毛一隐一现,看得我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