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无动于衷。
“宝啊,那些人都是大老板,喜欢玩,叔和他们在一起,也不舒坦。讲好洗完澡再晚都要送我回江圩,我才答应去的。哪晓得进了天涯海角那地方,他们又是看表演,又是做脚摩,就是不想回家。叔心慌死了,手机又没电,看看都快十点,我实在熬不住,就一个人溜走了。唉,这些有钱人,说话都没准,进去后又说大家都要住在里面不回去了,真没个家!”
我感到长海叔在轻轻扳我的肩膀。我没有顺从地翻过身来。
“叔出来就去找车,哪晓得出租车一听是去江圩,死也不去,说是没有回程客,除非我付回城的车费。我只得去了省道路口,好不容易拦了辆去龙港的顺路车,到了龙港,已经十二点了,路上除了猫和狗,哪有人影?嘿嘿,叔只得走回江圩啰。”
听到这里,我有点纳闷,就顺从地翻过身,睁开眼问了一句;“叔,你真走回江圩的?”
“是哩,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啰,回到家都快鸡叫了,嘿嘿,真是自作自受!”长海叔说完,俯下身子,盯着我微睁的双眼,笑呵呵地问:“还生叔的气?”
我想象着昨晚长海叔在同样的月光下,从龙岗走回江圩的一幕,就为了遵守给我送餐的诺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里地。心头有一点点感动,气也消了。但是工会杨主席的身影一直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我是现在就顺势问个清楚,还是日后等待机会?真有点拿捏不准。
“宝啊,都怪叔误事,让你白走一趟。”长海叔看到我已经缓解,凑过脸来乐呵呵地说着,我都闻到了他嘴里清爽的口气了。
我盯着长海叔微笑的眼睛,看到了在深邃的目光里面,一股坚定的爱意,一种毫无保留的怜惜之情和真诚无私的付出决心。
长海叔没有骗我,我现在彻底相信。和长海叔整夜疾走相比,我的一次失意留连变得如此不值一提。我为刚才的冲动指责而后悔,也为有那么一点的情绪失控而自责。
“叔,刚才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想你了,昨晚去你家我没找见你,觉得难受得慌,就有点赌气,叔,真的对不起!”我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长海叔一动不动,还是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微笑地看着我躲闪的眼睛。
“宝啊,是叔不对,嘿嘿,来,笑一笑!”长海叔逗了我一下。
看着长海叔几乎就是趴在我面前的粗壮结实的身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搂住长海叔的脖颈,紧闭双眼,吻住了长海叔近在咫尺的双唇。
长海叔还想说什么,被我用嘴硬生生地堵住了。我的舌头犹如一条归洞的鳗鱼,肆意地伸向长海叔口腔深处,探索者他最隐秘的情感之源,一边贪婪的吮舔着长海叔湿润的双唇,犹如一只孱弱的幼兽,不肯离开母亲温暖的产房。我微张着双唇,用力吸吮着长海叔肥厚的舌尖,积攒他甘甜的唾液。长海叔热切地回应着,湿润厚实的舌头和我紧密地铰接,来回抵着我的牙齿,轻轻地舔着我的上颚,就像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留下自己真实的印记。
我激动到了顶点,用力地搂紧长海叔的脖子,长海叔顺从地趴下,强壮的胸膛抵住我的砰然跃动的心口,粗壮的脖颈轻微地左右摆动,双手紧紧搂住我肩膀,生怕压疼我而用手肘用力撑住床垫,分散他公牛般身体的重量。我们不断变换着头颈的姿势,一切埋怨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两具忘情的躯体,紧紧地绞连在一起。
浑身陶醉,无比幸福。我终于得到长海叔了!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一座绚丽的舞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次要的陪衬,只有长海叔才是我唯一拥有的宝藏。我真想大声地质问,在这个瑰丽灿烂的早晨,还有谁,是比我更幸福的人?
这就是真正的幸福。
坐回客厅的餐桌,我开始喝豆浆。长海叔拿来糖罐问我要不要加点糖。我说不用,长海叔还是坚持加了一小勺,说这几天辛苦了,多吃一点总是好事。
有了刚才的甜蜜,我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我的担心,以免牵肠挂肚长久放心不下,就直接问了:“叔,昨天接你去市里的,是不是以前国棉的工会主席,那个姓杨的?”
长海叔似乎一愣,呆了良久,说:“噢,你都看到啦?”
“嗯,你在路边等他的时候,我刚好从楼上往下看,都看到了。”我不知道长海叔会说出什么结果,心里微微有点紧张。
“是啊,是老杨,你认识他?”
“不认识,后来我去查的,呵呵。”我故作神秘,想震一下长海叔。
“是吗?宝啊,叔真的什么都瞒不了你,对对,是老杨!”长海叔急急地肯定了我的猜测。
就怕你真的有什么瞒着我。我感到心底有点空,脸颊很酸。
“叔,老杨给你钱是怎么回事?”我决定问个究竟。
“哦,那是厂子里给我的干部补助,厂子散了以后,留下些废品卖了钱,留守的干部就大伙分了,这千把块钱是老杨帮我争取的,我晓得。他看我一直没去拿,就给我送来了。”长海叔脸色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