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瞬间一阵坦然,拒绝我吧,长海叔!让我不要再去为了希望而充满妄想,让我从此不必再去痛苦的揣测你的意向,就像北岛的回答——“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我就是死海里的一艘帆船,痴等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潮汐,耗尽生命。
长海叔扭了扭头,移开了被我盖住的嘴唇,头随即向后仰去,躲避我无礼的侵袭,搂住我的双臂也松开了,胸膛与胸膛之间出现了鸿沟般的空隙。
完了!我内心一阵绞痛,深深的后悔如潮般袭来。长海叔!请你原谅,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真的没有办法一直掩盖自己!我真的爱你,除了有你同样回馈我的爱之外,我还有更深的爱恋,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我明知你不会接受,可还是难于自抑地向你袒露,因为你已经吞噬了我整个的灵魂,我已无力继续伪装下去!长海叔,你不会理解我的,永远不会!长海叔,现在你已看清我的本质,我已无处躲藏,但是,你有没有听见,我的内心已经痛哭流涕,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为自己疯狂的举止而悔恨之极!
两行热泪,从我紧闭的双眼里,潸然而出。我无助地垂下双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离我而去。已经无可挽回,我也不必睁眼,不敢接受长海叔狐疑的目光,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注视着自己精心堆砌的堡垒正次第倒塌,反而有了一丝毁灭的平静:既然早晚终将会被拒绝,又何必再去无望地苦苦追随?
“宝啊,哭啥,别哭了,叔—”感觉到长海叔又搂紧了我,头贴紧了我的脸颊,几句低语,就在耳边轻声响起,“宝啊,别哭,叔由着你,别哭,啊?”
我猛地抱紧长海叔,起伏的胸口用力贴紧长海叔的滚烫的胸膛,酸楚的泪水夺眶而出:“叔,我,我真的,熬不住,叔……”
“别哭,叫人看见多不好,宝啊,你哭叔就难受,别哭。”长海叔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双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似乎在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叔,你别生气,我……”我不知如何解释。一切失而复得,恍若隔世。
“宝啊,叔知道你的心思了,叔知道了,好了,看着叔,叔一点不生气,叔由着你。”
我抬起头,有点胆怯地看着长海叔。
长海叔和蔼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慈爱,一股淡淡的烟味,袅袅地扑入我的鼻子,一丝湿润的雾霭,罩住他的眼帘。然后,长海叔慢慢闭起眼睛,微微张开双唇,吻住了我。
我心头猛地颤抖了一下,刹那间感觉如此虚幻,直到深深地贴住长海叔的双唇,才确信一切正在真实地发生。巨大的幸福感让我不知所措,我猛然惊醒,用手臂拢住长海叔粗壮的脖颈,轻轻伸出舌尖,抵住长海叔紧闭的牙齿,长海叔没有张口,我就再试一次,用力地撬动着,尽情地体会着长海叔温热的爱怜,就像一位屡次空手而归的渔夫,激动地注视着今日突然出现的满仓鱼跃的情景。
长海叔松开了口,两支舌头立刻搅在一起,仿佛一股滔天的巨浪,激烈地拍打着岸边嶙峋的岩石,又似一阵滂沱的骤雨,冲刷着库底龟裂的土地。我们互相试探着,包容着,缠绕着,彼此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呼吸,合二为一。
长海叔微微收住了口,轻声细语地说:“门开着,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嗯。”我答应着,走过去把大门关好,立刻折回来,搂住长海叔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长海叔。长海叔没有躲避,热烈的回应着,轻轻磕咬着我的耳垂,舌头伸进我的耳蜗捣弄了两下,一阵又麻又酥的感觉立刻传遍我的全身。
我盯着长海叔的双眼,勇敢地说:“叔,我爱你,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你!”
“嗯,叔也爱你,叔这辈子也不离开你!”
“真的?”
“真的!”
感觉是时候该去办公了,就对长海叔打个招呼:“叔,你在这里闲着,我要下去做事了。”
“好咧,宝啊你去吧,我在这里搞这洗衣机,不要管我了,你只管忙。”
“嗯,那我去了。”我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了,没想到长海叔叫住了我:“宝啊,这房间的钥匙总共有几个?多的话你给我一个,下午过来就不用找你了,行不?”
“当然行!我去问问,肯定有的。”
下楼的时候,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舒服地坐进真皮椅子,招呼分局办公室主任王健过来。小王重新帮我沏了一杯茶,说:“李局,楼上还有个亲戚没走?”
“嗯,是我舅舅。”
“哇,原来是你舅舅?我没见过象你舅舅这么神气的,怪不得李局这么帅,真是外甥不出舅家门!”小王夸张地恭维着。
“我舅舅自然很神气啦,至于我呢,哪有你帅啊?少罗嗦了,快办事。”
这个家伙,当面拍了个马屁。以后得留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