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给我配了一辆。对了,周一到周五我要住在江圩分局里头,双休日才回家。”
“真的,住在江圩?嗨呀,这下叔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喽!”我听见传来轻微的“咯吱”声,估计长海叔又躺下了,“宝啊,叔每天给你煮早饭吃,煮好给你送去,前头听你大舅讲,你不注意身子,起床晚了就顾不上吃早饭,这下叔可以照顾你了,嘿嘿!”
“太麻烦你了,叔!”我心里那个甜得都有点颤动了!多想就这么煲电话粥,一直聊到天明,可时间已经深夜了,只能到此为止,就对长海叔说:“叔,不早了,明天我还要赶早下来。”
“嗯,睡吧,宝,明天叔上分局看你去。”
我犹豫了一下,又说出了心头的渴望:“叔,亲我一下。”
刚讲完,电话里就传来了一连串咂嘴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夸张的咀嚼,就像在吃一块从热油锅里捞出来的红烧肉,我心中一暖,似乎正体会着长海叔肥厚的舌头在舔着我的嘴唇。
“听到了,叔,你快把我舌头咬掉了,呵呵!”我故意把长长海叔的轻吻理解为接吻,打趣了一句,心里头多么希望是接吻啊!
“就要咬掉你,咕噜咕噜,叔把你舌头咬掉了,呵呵。”长海叔装模作样地咬着。
电话挂了。浑身舒坦,看着手机,久久不忍放下。
舒服地冲了个澡,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桌上手机的信号灯在闪烁。我打开一看,显示一条未读短信——“李局长,祝你在四分局大展宏图,大获战功,早日班师回朝!”发信人号码是
一看是个短号,我就知道是局本部的人,可是这个号码一下想不起来了,会是谁呢?
正在我犹豫的当口,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就是56623!我立即接通了:“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然后立即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电话挂了。
奇怪,为什么接通了,反而挂掉了?我有点好奇,想到可以问一下值班的同事,于是拨通了局里的值班电话。
“喂,我是李学清,请问哪位?”
“哎呀,李大局长!怎么深更半夜来查哨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征管科的郭辉,外号“骨灰”,是个最牛的80后。
“去死吧你!嗨,听我说,我手机刚才进水了,来电显示个位数看不清楚,你帮忙查一下几个号码都是谁,是短号,看看通联表就可以了,麻烦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吧,局座?”
“56621?”
“总务科副科长王前程。”
“56622?”
“微机中心李勇,李麻子。”
“56623?”我感到心口有点突突的跃动。
“56623?这个你不知道?你的粉丝—黄茵茵。”
?——
后面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头掠过一丝焦虑,刚才的兴奋劲,在快速的冷却。
早上六点,老妈就过来敲门,提醒我该起床准备去江圩了,这比我平时起床时间整整早了一小时。趁我洗漱的功夫,老妈又往我的包裹里塞进了氟哌酸,VC银翘片等常备药品。老爸也起得很早,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活动着手臂,其实一直在瞅着我停在门口的帕萨特。简单用完早餐后,我急忙上路了,离家的一刹那,从反光镜里看去,父母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在专注地目送我。儿行千里母担忧,看见父母无声的目光,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一路风尘,快到四分局门口,远远地看见有几个人在向马路张望,驶近一看,竟然是大舅妈,桂芬姐和长海叔!她们没注意到缓缓驶近的黑光锃亮的轿车,一直专注地盯着我身后的方向,直到我死命地按响喇叭停在她们身边,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
“你们以为我会走着来上班?”看着她们笑得气喘的样子,我不禁逗了一句。
大舅妈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着长海叔说:“哈哈,你看这个长海,硬说局长开的是辆桑塔纳,还说是红色的,害得我们尽挑红色的车子去瞅,笑死我了!”
长海叔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了,狡辩说:“没骗你,以前那个局长开的就是桑塔纳,就是绛红色的,想不到阿清的车子这么高级,还是帕萨特,啧啧,一辆够抵三辆了!”
在大家的嬉笑声中,我们一起走进了办公楼。还有五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同事们都在搞卫生做准备,看见我到了,都客气向我问候:“李局,早!”长海叔拎着我的旅行箱,小心地走在我的后面,对于同事们的每一声问候,都满脸堆笑地不住点头还礼,深深的笑纹一张一弛,洁白的牙齿一闪一闪,可爱极了。
长海叔今天特别精神,上身穿着浅蓝色的牙签条衬衫,下身海蓝色隐条纹西裤,脚上一双系带三节头皮鞋擦得乌光闪闪,加上一头黝黑挺立的直发,刮得泛着青光的腮帮,配着一个健壮的身胚,初初一看,活脱一个四十多岁重点中学的体育教研室主任,真的是个成熟,健壮,和蔼的中年美男子。看着长海叔乐呵呵地和我同事们不住点头示意,我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