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那脾气犟的跟驴似的,管不好人。”,老田头接口说。
“哈哈,老田大哥说话还这么直。”,麦村长在麦大叔喷火的目光中哈哈笑着说。
“还有,兄弟,什么时候进城去看看咱那个妹夫吧,当年因为麦苗的事你和他整的挺不愉快,还是去和解一下吧。”
麦村长拍了拍麦大叔的肩膀说。
“回头再说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麦大叔说。
然后他和老田头推辞掉麦村长的一再挽留,告辞出了门。老田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望着麦大叔问:“接下来去哪?”
“和你一起去给马寡妇送肉。”,麦大叔冷着脸说。
“啊?”,老田头吓了一跳。
“啊什么啊?难道你还想自己一个人去送?”
老田头瘪了瘪嘴说:“那你一个人去送不是更好?”
“少废话!走吧!”,麦大叔搡了老田头一下说,“我是给你留一个机会。”
“也是给你留条后路。”,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麦大叔领着老田头拿了一块上好的狍子肉敲开了马寡妇家的门。马寡妇围了一个围裙正烧火做饭。当她看到老田头和麦大叔时轻轻撅了一下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很委屈似的冲老田头说:“你来干什么。”
“我们来给你送狍子肉,特意给你挑了一块最好最大的。”,老田头脸上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把那块狍子肉递了过去。
麦大叔在一旁看着又想咬牙。
“还算你有良心。”,马寡妇接过狍子肉,露出一丝带着嗔怪却又暗含旖旎的笑,顺手拧了老田头一把。
麦大叔忍不住猛然咳了两声,马寡妇扭头剜了他一眼,把老田头往一边轻轻扯了扯,用麦大叔也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干嘛不一个人来?”
老田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们要给好些人家送肉呢,这是个和人套近乎的好事,我和老麦一起送大家就会念我们两个的人情。”
“我不要念他的情,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的。”,马寡妇说着就把身子往老田头身上粘了粘。
老田头吓得急忙往后缩了缩。
马寡妇不乐意了,她一把抓住老田头的胳膊,冲麦大叔说:“我给老田做了几双棉鞋,在里屋放着,我带他去试试,麦大哥你要是有事等不及就先走吧。”
说着不等麦大叔做出反应,她一鼓作气连拉带拽地把老田头弄进了里屋,嘭地关了门,从里面结实地插好了。
麦大叔一下懵了,他不敢相信马寡妇竟然真的这么大胆,当着他的面就敢把老田头往里屋拽,她把老田头拽进里屋去干什么麦大叔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可是他没辙,他没有立场去干预这件事。他只能看着里屋的那扇门嘭地在他眼前剧烈地关上了,然后他就握紧拳头望着那扇薄薄的木门转来转去地干着急。
按照普通的逻辑,这扇薄薄的木门根本阻拦不了他,他可以很轻易地一脚踹烂它,然后抓起老田头扬长而去。就像他在山林里很多次救过老田头那样,全心全意全力以赴的再一次把他救出危难的境地。
但是他现在却不敢这么做,在这个用各种道德理念人伦法规组合成的社会中,挡在他前面的就不仅仅只是一道薄薄的木门,还有很多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不是靠麦大叔的英勇就能打破的。麦大叔一边着急地转着圈一边不得不在心里泄气地承认,马寡妇在有些方面比他老麦要勇敢的多。但是这种勇敢也是因为她面前那些看不见的阻碍远比麦大叔少得多,她和老田头的关系还有一个能被社会接受和认可的底线,而麦大叔和老田头面临的只能是无底的深渊。
老田头晕头晕脑地被马寡妇拽进里屋,瞪着一双惊慌的大眼,眼睁睁看着马寡妇把门插上了。他着急地说:“试鞋就试鞋呗,你干嘛要插门?老麦还在外头呢,你这一插门可该叫他怎么想?”
马寡妇双手叉着腰一撇嘴说:“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明知道我和你有那层关系还赖在这不走。也就是他在我心目中还有点威信,也因为你们哥俩的关系好我才一直敬着他,换个人我早把他撵出去了,那还能叫他杵在这碍老娘的好事?”
? 老田头继续笑眯眯地望着麦大叔,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在发虚,笑容无疑是用来迷惑一个人的最有力的武器,他不奢望能够迷惑住麦大叔,但至少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明显的像个罪犯。他努力维持着这个笑容,觉得自己两个腮帮子上的肉笑得都有些发酸。
麦大叔定定地望着老田头那张笑眯眯的脸,那张他深爱着的脸。这个笑容还是如此灿烂温暖,还是如此让他心动。只是也许现在的这张笑容已经不再是为他老麦而盛开的了。
背叛,欺骗,耍弄,各种字眼在麦大叔脑海里不断的闪现,掺杂了悲哀和绝望的愤怒让麦大叔的气血不断的沸腾翻涌,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发疼,直到他身体受不了这种负荷,眼前一黑,麦大叔脸色煞白地摇晃了几下。他感觉到嘴里有一丝甜腥的铁锈味,他知道那是血夜的味道,也许是自己的心裂了一道口子吧,让血液涌了出来。
喜欢看同志小说,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