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同志小说 · 2024 年 5 月 17 日 0

吹笛子的民工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靠着小成的门,无力地蹲下,不住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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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的尽头,我妈瘦弱的身形慢慢靠近。

她蹲在我跟前,手抚我的脸,抹我脸上的泪水。

“儿子,别傻了,能不能让妈省点心?两个男人能有什么爱不爱的。。。。。。”

老妈说着说着变成了哭腔,“你以前什么小李小黄的,妈都看在眼里,哪个你不是实心实意对人家,可结果呢,你们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人家一个个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好歹都算个人过的日子,你呢,我的傻儿子!这倒好,你直接找个已婚的。。。。。。”

我妈忿忿哧哧地还没讲完,“吱呀”一声小成的门打开了,一下子把我闪倒在地。

屋里黑着灯。小成的身影在屋子中央打了个趔趄,又顽强地站住。

“我走了,我眼不见为净,儿子你们别打架就成。”我妈识趣地遁逃。

我站起身来,然后俯身去捡我跌落的矜持燃烧的烟头。

小成走过来拽起我的胳膊,狠狠把我手中的烟头打落。

一个坚硬有力的身躯强行抱住了我,耳边却软语飘摇。

“大哥,都是我不好,我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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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成只剩下了裤衩,平躺在床上。小成的被子有些单薄,我为小成掖了掖被角儿。改天我应该把我多余的一床蚕丝被抱来。

我为自己终于能够拥着心爱的人入眠,不停内心发抖。

怕小成烦恼,终究不愿意第一时间把他老婆来电话的事情告诉他。

“喝水吗?弟弟,喝点水吧。”我把小成往床里面推了推,拉开灯,下床往杯子里续点水。

我在墙边饭盒里,找到一把小勺子,我吹凉勺子里的水,慢慢往小成的嘴里送。

“哥,我难受着呢。”小成咽着水,含糊地说。

他叫我哥了,不再称呼我哎大哥?这个小小的改变,让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竟然将第二汤勺水洒了小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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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摸他的脸,觉得自己的手愈加发抖。

他侧脸扭动了一下,“哥,我难受着呢。”小成又嘟囔这么一句。

我干脆直起身,盯着他的嘴唇,闭上眼睛,努力把我的嘴唇凑上去。

小成却主动用嘴唇迎合。

我趁机趴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下身早先一步变得硬如铁杵。

我把手直接伸进他的裤衩,抓一个心满意足。

“哥,我难受着呢。”这勾我魂摄我魄的一句话,又被小成呻吟着说了一遍。

擦,我猛然明白,小成不是喝酒了胃里难受,是铮铮硬骨的生理难受!我还犹豫什么?我飞快地舍弃了嘴唇,含住了那休眠火山的岩浆出口处。

“弟,还难受吗?”我凑到小成耳朵边,讨好地问。

他眼睛始终不愿睁开,嘴角露出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弟,我爱你。”我咬小成的耳垂。

“是吗?我爱你这句话,是男人之间最不对等的一句话,你先说,你就输了。”小成的声音,冰冰凉凉。

我猛然觉得灵魂出窍,身体轻得不成样子,从空中到床上反复跌落,意识慢慢变得零碎,变得散乱。

“你对别的男人说过?”

我语调生硬尖利,估计左右邻居都听到这超分贝的午夜啸叫了。

“嗯。”小成不看我,脸扭向一边,若无其事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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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发出了鼾声,我却在他身边头疼欲裂。

我原来是个傻子,小成一直逃避和躲闪着我,不是因为他对同性不了解,而是因为他对同性过于了解,甚至是看透了,才能说出那输了赢了饱含心痛的肺腑之言。

天亮的时候,我告诉小成他老婆的电话。小成二话没说,在代售点买了车票,匆匆赶回家里。他担心地告诉我,恐怕他爸和他岳父要干仗。

我因为没休息好,给领导请了个假,继续赖在小成的床上。

无意中,在他床头下,翻出一叠废纸,废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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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打开一张最上面的纸条,惊奇地轻声细读:3月29日晴

给老爹汇完钱,回来的路上,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这是怎样一个爹啊,一天到晚只知道朝我要钱,哪里懂得我的伤心难过?什么时候能够疼惜疼惜我?

。。。。。。

我真的是太不了解小成了,我何曾注意到,这缜密的心事,在我身边静静地流淌。

我一骨碌坐起来,我随机翻看着下一页,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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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8日晴

听小马哥跟我说些暧昧的话,我心里非常难过。

我怕当我相信了所谓的兄弟情之后,他又像他们一样都现出了原形,他们对我只有勾引和自私的占有。作为一个奔波在生命温饱线上的农民工,只不过碰巧被人玩弄而已。只因为我的长相出众,只因为我年轻。抱着苦闷睡觉,也许我上面的话有些偏激但说实在的这些想法真的时常困扰我。

。。。。。。

我继续翻看余下的一张张或缺角货皱褶的废纸,这应该是小成在收废品的间隙,写下的只言片语,它们犹如一枝枝细针,无声地扎入我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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