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支吾。
“我觉得还是小胡丨警丨察好,你看小马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德性!趁早拿主意。”
“小马哥,他就这小孩脾气。”
“那你还什么都依他啊,我看你们长不了。”
。。。。。。
我一脚踹在门槛上,“你他妈的,谁的裤裆没拉严,露出你个JB玩意啊?你是哪根葱哪绊子蒜,跑这扒豁子来了!?给我赶紧滚!”
有着一圈络腮胡碴子的技师,呆立了一阵子,脸色煞白,跳起来,花枝乱颤地逃跑了。
都娘成这样了?!你小成你你你!我气呼呼手指头点着小成的额头!让我可怎么说你好?!另一只手托着的书,不顾一切地朝小成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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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胳膊一挥,书本纷纷跌落在床前。
就这样躺在床上只穿着三角裤头和鸟技师聊天的!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扑在小成身上,我先不给你抹红花油,让你个小坏蛋多疼一会儿。
我要是动了真气,一般就不会再讲理。
“什么那个小胡丨警丨察?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比什么比?他一个理发的技师怎么知道?你和丨警丨察到底什么关系?你能告诉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不如。。。。。。”我迫击炮似地耸动激情的身体后座,发射出一长串火舌。
“。。。。。。”
再不说,我掐,我掐你的脖子!我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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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成在我身下,喘着粗气。
“快说你哪不好?你怎么对不起我的?”
“我也不知道。”小成干脆双手搂着我的腰,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企图。
“你就一点都不想告诉我你的过去?一个理发的你都能告诉,唯独不能告诉我?!!”我真气愤填膺了,手上却泄了劲儿,悲伤地与小成额头抵着额头。
“哥,我们不会有结果的。越和你在一起,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小成从枕边拿过我的电话,在我俩耳边摁响嘀嘀的按键音。
“快,然然,爸爸来电话了。刚才没说完呢,咱就等着爸爸电话呢,对不对?”小芬哄孩子的声音。
“然然,给爸爸背唐诗了,来。小成,你说前面一句,让儿子说后面的。”小芬对电话两端的人发布命令。
“白日依山尽。。。。。。”小成的声音有些打颤儿。
“黄河。。。入海流!”悦耳稚嫩的童声。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
小成紧咬嘴唇,再说不出一句话。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眶倏然滑落在枕边。
“喂,小芬。。。。。。”我快速抢过电话,从小成身上爬起,站到屋子中央。
“小成今天不舒服,吃坏了肚子,我已经给他拿来药了。你别担心。。。。。。嗯,嗯,我还着急有点事儿,等着走呢,电话就打到这儿吧,回头有空了让小成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谢谢了,大哥。”
我竟然满头大汗。站在小成门口,以为自己真的有急事儿,要迈出这个门槛,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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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想那个丨警丨察。
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
可敏感和嫉妒正纠缠着我站在小成视线内的分分秒秒。
领导安排我去参加二十天的培训,我本来想告诉小成,我舍不得他。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我放到小成手心里一瓶红花油,转身回家。
沉重的脚步。五十米的距离。泪洒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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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乎乎,我自以为是,我有点吵闹,我对人好了舍得一身剐,我对人不好了,脸上挂冰凌。
我妈一直这么认为她儿子就这么个没出息的臭虫。
我坐在沙发上,看世界杯参赛球队的介绍,我妈从她房间悄悄几次打开门缝儿偷偷看我。她看得出她儿子脸上的冷若冰霜。
我对她发火。
“就别偷偷摸摸看我啦,安心睡你的觉,好不好!”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这些天,心思一直扑在小成身上。我像是告诉我妈没事没事一切正常,又像凄苦地劝慰自己。
“玩玩而已吧。”
受过类似的伤,遇到过类似的关于爱的烦恼。
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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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培训的那几天,我强迫自己吃饭,强迫自己听课,强迫自己睡觉。
同时参加培训的一个同事,晚上开车回家,房间里孤伶伶就剩下我一个人。
而我心里有个残缺的家,我和小成的家,我不忍回。
小成,那几十平米见方的租屋,是我们的家吗?
真想找个人哭诉。
散步在培训的校园里,我想小成在干什么?会不会真的跟那个可恶的技师搞到一起?
某一天,我白发苍苍,是不是我还会为小成哭泣?
某一天,我有了很大的房子,是不是仍然只有形单影只的自己。
某一天,我面对死亡,谁陪伴我默读那倒计时的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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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在街上闲逛,钻进一站地铁,然后盲目随机钻出地面。
地铁内所有能反射的东西,都能反射到我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