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让他不要在早上洗澡,他总是说半夜我老亲他,全身都是唾沫。渐渐地,他早上洗澡成了习惯。后来到学校以后,他也几乎每天洗澡,一度让我害怕他染上洁癖。
“折腾够没有?”他冷冷地在卫生间边刷牙边对着我囔囔地说。
“没有,想看看你下次摔什么”。我正好能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我到他脸上分明已经没有了昨天的一丝愤怒。
“下次摔你”他把嘴里的水吐了,转过头来用牙刷指着我。
“若甫,回来,到床上来”我示意他过来。
“你要干嘛?”他双手护着自己的裆部,笑笑的说。
“过来,过来告诉你”我哄他。
“你说”他站到床头。
“那个赌我不想打了”我故作委屈地说。
“我从来没跟你玩那个赌”他转身就去穿衣服了,“你自导自演而已”,他又转头对我说。
……
“若甫”
“又干嘛?”
“你没担心真会因为昨天你的电话而知道我们关系吗?”
“她知道也没事,她人很好,不会乱说”。
我没告诉他我和真已经谈过了的事情,但我相信他会知道的。
若甫一如真那么平静,那么坦诚,这让我自卑。自卑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怯懦和狭隘,更重要的还是来自于一个同志的悲哀。我们整天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掩饰自己,原来一个本来“正常”的男生都可以洒脱到不介意让人知道自己爱的是一个男人。
本来,我们爱上一个男人应该名正言顺啊!为何自己却怯懦了起来?若甫的洒脱和大方,让我震惊。这些变化,这些品质,都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而真呢?其实从她的口中应该早就知道若甫在爱着一个男人。当一个女生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同志”的时候,还可以如此大度地和他相处,如此大度地坦承自己对他的喜欢,如此睿智而礼貌地和我交谈,这又是何等的品质啊!
“若甫,你不生气了啊?”
“过去了,不提了,最近复习的烦躁,才砸电脑的”
“电脑砸就砸了吧,我怕你怪我”
“不怪你,只是下次你别再折腾了,还有不能无故消失”
“你昨天不也消失了吗?”
“我看电影去了,惩罚你一下,让你带我去看《伯恩的身份》,结果快停映了你还不提起这事,估计你就忘了”。
有些事,有些承诺我居然把它们给忘了,而若甫却把它们看的很重。也许只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去期待,才会去故意憋着不说,希望对方某一天的忽然想起。
的确,他昨天去看这场电影,是对我的惩罚,也是对我的忠告:平淡的日子里,别忘了对爱人所做的任何承诺。因为他会等,他会期待,如果等的次数太多,期待落空的次数太多,可能他就不再等待,不再期望,爱就在这些无休无止的等待和期望中消失了吧。
28,
在距离考试还有不到20天的时候,若甫开始不在学校自习了。
他每天就在家里,哪也不去,只顾埋头用功。我基本也很少出去应酬和忙自己的工作。一是因为快临近考试,二是因为刚刚新学期开学,没有什么工作可做。
我一般下午去新中关旁边的家乐福买菜,买2-3天的食物放到冰箱里。有时候也会买点酒,毕竟那时候我们对酒已经很适应。
在北京有一个很重大的好处就是各种档次的酒店一般都有二锅头卖,这样喝酒会省不少钱。那时候和班上同学一般周末也会聚个一两次,找个还算可以的馆子,几个人点两瓶“牛二”(牛栏山二锅头),在菜上到一半的时候一般一瓶就没了。
而在南方,很少有十几块钱的酒是能喝的,饭店一般也没有这样便宜的白酒。
若甫有时候看书看着看着会忽然笑起来,我问他你笑什么啊,他说你看这个SB,人家地震他跑人家去捡东西,被砸死了。他问我,这到底是盗窃未遂啊,还是既遂啊。我说肯定既遂啦,但他没那个命啊。
若甫现在特别爱笑,也比以前爱说话多了,有时候还经常给我讲笑话听。晚上在床上,我会抱着他,故意恶心他让他给我讲大灰狼的故事。
“继瑜,我想跟你打个赌”他一边低头看着书,一边对着桌子另一头的我说。
“什么赌?”
“你以前经常和我打的赌”
“什么啊?”
“咱们这次考试,只要你比我少,你这辈子都别想上我,如果你比我多,我就给你一次,怎么样?”。他说完我就觉得他太外行,“0”都不会说,但我绝对不会跟他普及这样的知识。
“怎么样?玩不玩?”他眼睛睁的圆圆地盯着我。
“玩就玩,为了这一天我都磨刀霍霍向猪羊好久了,憋死了!”。我想,我就成全你的好意吧。
但其实就在那些天里,自从真的事情过后,我们每次在床上,他都基本上主动提出来要让我试试,我都说有赌约在,我不想破坏规矩。
这些细节,都让我明白,他爱我,深深地爱着我,在为我考虑,但是是用了一种很内敛的方式,就像曾经我借他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