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和若甫就把红酒基本上都喝光了,我们都说味道不错。有可能是被饭店的气氛所感染吧。
记得饭店里,隐隐绰绰的角落流淌着《卡农》的钢琴曲,在我去洗手间路过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留着乌黑辫子的女孩在弹。
我告诉了他们,结果他们就相继借故去厕所,一睹美秒音乐背后的主人。
若甫的话不多,自然酒就不会少喝,而且他是山东人,倒也能喝。他喝,我就陪着他,喝了两三壶日本的清酒过后,若甫才说那个酒像他们家那地瓜酿的酒,我说好喝吗,他说不好喝。
杭州的那个女孩直笑若甫傻,说不好喝你还喝。若甫就傻傻的,面带微笑的傻笑,不说话。
出了门,冬天的凉分一吹,顿觉有些醉意。
诚把车门打开,女孩上了车。我们三个大男生就站在车边点上了烟。那时候的河西还不像今天这样繁华,少有的几栋高楼在新城市的四周大概勾勒出了今天河西的摸样。往东的方向,可以看到灯红酒绿的市区,正上演着夜间的繁华。
“怎么样,漂亮吧?”诚炫耀似地问。
“漂亮,漂亮,就是太贼”我悻悻地说。
若甫抽着烟,看向远方,不说话。
车从龙江体育馆侧面开出,驶过草场门桥,就又到了熟悉的北京西路,那一路枯黄厚实的法国梧桐树叶被车轮卷起,四处飞散……
26,
可能是红酒后劲太大,也有可能是和清酒混合的缘故,下了车后,我和若甫都有些轻微的踉跄。
诚把我们送到楼上,就和女孩又去酒吧玩了。
进了房间,我已经不行了,一头扑到床上。那种感觉和喝了啤酒想吐不一样,就是浑身轻飘飘的,走不动,站不稳,脑子却很清醒。
若甫就坐到了床边,没说要开电脑,也没说要看电视。
“喝多了啊?”他问我。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懒懒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了两下。身体的其他部分还趴在床上。
“起来洗洗再睡吧?”若甫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洗啦,不洗啦”我感觉很疲惫,很晕,根本不想动。
若甫没再说话,自己去洗手间洗了一会。
再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一块毛巾回来,“翻身”。
“啊?”我继续趴着,慵懒地说。
“翻个身,翻过来”
“不想动,喝多了”我嘟囔着。
没想到若甫一把就拽住我的手,把我给掀了过来。他开始用毛巾给我擦脸。
虽然用的力气有点大,我的头有些晕,但是当我意识到他在给我擦脸的时候,我却被惊的一动也不动。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平静地看着我。他用毛巾擦完了我的脸,又分别拽起我的两只手擦了擦。
他出去送毛巾的时候,我的心开始剧烈地抽搐,我无法抑制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翻过身,趴在被子上。我扯了枕头上的毛巾,捂住自己的嘴,我怕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他进来的时候,意识到了我的异样,半晌没有说话,
“你洗脚吗?要不我打点水来”最终还是说话了。
“不洗了,不洗了”我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哦”,他轻轻地回答。
我怕我说洗,他会再端盆水来给我洗脚,那样面对面地坐着,蹲着,会让我所有的坚持和决定瞬间付诸东流。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倒在他身上。
良久,我的思绪平复了一些,坐起来,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子。
“诚他们回来吧?”若甫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
他又沉默了一会,最后边脱衣服边说,“睡觉吧”。
可能是酒,可能是感动,我没有再一次用衣服当枕头而睡到床的另一头,而是自私而倔强地霸占着枕头。
也许,我是在等待。
注:这部分描写太多,实际上比文字看起来要自然的多。
27,
若甫脱去外衣,脱去毛衣,脱掉鞋,脱掉裤子,轻轻地拉开被褥,躺到了我的身边。
“头往那边去点”他拽了拽枕头,示意我分他一半。
我只是稍微地挪了一点点地方,他就把头也放了上来。
“刚刚你哭了?怎么了?”他一如往常,平静地小心翼翼地问。
“没哭”,说着话,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我忘了酒带给我的眩晕,只记得眼泪在眼里转动的滋味。
“别哭了,不都说好过去了吗?”
我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又流了下来,我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沉默了很久,估计在听着我若有若无的哭泣。他忽然把我拨着侧过身来,“别哭了啊”。他的话明显带着哀求。
这个爱了几年的男人,又一次躺在我的身边,温柔、真诚的躺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鲁莽,又一次吻了他,而且他正睁着眼看着我。
这个吻无关乎性。它是感谢,感动,是道歉,是爱。
我松开了抱着他头的双手,怔怔地看着他。
他很平静,依然温柔地看着我。
我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头,闭着眼狠狠地吻了上去。
若甫没有动,也没有迎合,我睁开眼,他依然眼睁着看着我,依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