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运气真的挺好。回首那段南京的“创业”的事情,我不禁感叹现在的不易。那时候从找店铺到招人到培训到发货进货,几乎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阻碍。两个大男孩稀里糊涂地做,大手大脚地花,在2004年过年时候回家,把几乎所有能花的钱拿出来买了辆新车。
记得我还和诚两人争执到底是谁开旧车谁开新车回家的问题。最终决定用锤子剪刀布来决定,我输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和若甫玩,我总能赢。
16,
没有吃完,中途小马提前打车回家,说他妈妈会不高兴。“城里的孩子就是这样,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没人管,野惯了。”这是诚的原话。
那天我和若甫把那瓶白酒基本上两人喝完,又一人喝了4瓶啤酒。
若甫说要打车回去,诚怎么也不让若甫走,说要让他参观一下我和他的“新房”。
很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若甫并没有像大学时候拒绝我们让他包夜那样固执。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很高兴。
再次走在那个巷子里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他爸爸火化的晚上,和诚就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烤肉摊下,我吐的一塌糊涂。
“继瑜,再喝几瓶啊?”没想到诚也想到了那个晚上,他指着烤肉摊阴险的看着我说。
“去死!”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若甫的这句口头禅?
“要喝你们喝吧,我可喝不动了”若甫在一旁忽然说话。他的话不多,酒席桌上很少说,回来的路上也基本是我和诚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调侃。
“不让你喝,我也不喝,我是让继瑜喝,他说这的啤酒好”诚故意怪怪地拖着自己的语调,我知道他是在取笑我那天的话。
……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说什么。我怕我说了,他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再继续胡说八道。而且,他取笑的没错。今天在这巷子里,我和若甫并肩而过,不就是对那天的我最好的讽刺吗?
已经决定放手了啊,已经决定不见了啊,已经决定不等了啊,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在身旁。
已经说好不爱了啊,已经说好不想了啊,可当他同意跟我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是乱想。
17,
那天晚上,若甫没有走,没有人拦他,我也没有撵他。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诚从隔壁房间里兴奋地手舞足蹈的跑出来,拍了拍我说,“把握机会啊!”
那时候,我忽然觉得,诚是希望我幸福。可他不知道,这份幸福曾带给若甫多大的伤害。
若甫坐在我的电脑前,听着我电脑里的歌。我们曾经听过所有的歌,都被我设成“大学往事”这个名字放在了千千静听的列表里。
那首《壮志在我胸》又被若甫点开。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把我们带回熟悉的仙林,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宿舍。那些似乎消失的记忆慢慢地浮上来:
食堂里的酸菜鱼,操场上飞奔的你;
我爱大坑的拉面,你爱新疆面馆的大盘鸡;
你说让我教你打乒乓,我说你的羽毛球好烂;
你看到乞讨的人总要给点钱,我看到卖小吃的总要尝一口。
“睡觉吧?”你问我。
“怎么睡?”我问你。
“躺着睡”你说。
“好”我答。
你把外套挂进衣柜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在那停顿。没错,你还给我的衣服,我还完整地保留,一件件地挂在那,而我自己的却堆着。
不用难过,也不用感动,这没什么,因为那毕竟是我曾经付出的爱,也只是曾经。
你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在那停顿。没错,我们拍的照片,我放在了相框里,就在你的手边,但是正面朝下,也许,它在等你把它翻过来。
不用吃惊,也不用感动,这没什么,这只代表我曾经爱过你,也只是曾经。
现在,它代表的仅仅是我们的友谊。
其实,你不知道。在你回家的那些天,我还“偷”了你好多东西,只是你没看到。你大一的时候从家里穿来的那件领子上坏了个洞的T恤,就在我的柜子里。你踢球时候的护膝,右脚的那块也在我的柜子里;你参加院庆晚会时被人逼着参加游戏得到的毛绒玩具奖品就在抽屉里……
你搬家走了的时候,剩下的你认为是垃圾的东西也几乎都被我捡了回来。
18,
我折叠了我的几件毛衣,放到了床的另一头,脱衣,上床。
若甫从卫生间洗完脚走了进来,看到我躺到床的另一头,
“干嘛啊你?”
“睡觉啊”
“干嘛睡衣服上?”
“只有一个枕头,你枕吧”
“那干嘛睡那一头”
“一头怎么睡啊?你是喝多了吗?”
我还想说,你忘了我给你的情书了吗?里面我说的明明白白,当我们再一次睡一起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我自己。
若甫没有再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也就上了床。
一如从前一样,他平躺着,两手放在腹部。我不用起身也可以看到他明亮的双眼,正眨巴眨巴地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
他的脚就在我的“枕”边,曾经我说过他的脚长的漂亮,还摸过。如今,唾手可得,我却不敢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