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老韩,特地换了那件我给他挑的枣红色的新郎希努尔西装。尽管没有系领带,但是雪白的衬衣,配上他白皙的肤色,配一条藏青色的裤子,再配上他特地换上去的谦和的微笑,那种另类的精气神给人的视觉冲击,在他从车内弯腰出来时,还是令人震撼的。
我指指我二哥说:“这是我二哥。”
老韩就伸手去和二哥握手。
二哥看我一眼,等我介绍。
老韩就笑着攥着二哥的手说:“我是小军的朋友,以前来过咱家一次,没有看见你,只看见大叔了。姓韩,你叫我韩哥或老韩都行!”
“呵呵,今天能来的人,都是关系很亲的人呢。”
二哥说完,就赶紧把老韩给屋子里让。
老韩却径自去开汽车的后备箱,给我说:“小军,来给哥帮忙吧。”
接过老韩递过来的一个一个礼品袋子。其中有两个比较奇怪,一个非常沉重,手触着有腻滑感,一个却是小酒坛一样,摸着圆圆地鼓鼓地,用红布包着。我悄悄问一声:“你拿的这是啥啊?”
“大肉和酒啊!”老韩微笑着,脸有点红。
我马上就脸红起来,想起老韩曾经说过的回门子的话,这个有心的老韩啊!
除了油塔馍和莲藕比较扎人眼,他能想到的,都大包小包地带来了,另外,还外加各种滋补品!
看着老韩和我大包小包地拎东西,老左和田真真楞了一下,互相看一眼,也过来帮忙。
田真真说:“老韩,你那么有钱,拿这东西也不嫌重啊,开张支票给小军,多省事!”
老左用胳膊撞了一下田真真。田真真就回头笑着说老左:“你也要跟人家老韩学学呢,连女儿红和肉都知道送。”
看见我家小小的门口竟然停着三辆车,尤其是老韩那辆浑身闪亮的奥迪,一呼拉,我家门口就拥满了看热闹的人。老韩,老左,田真真,在乡里人眼里,一个个都象天皇巨星一样扎眼。
当听见田真真的当着乡邻冷嘲热讽老韩的时候,我的心马上就提到嗓子眼了。
我的脚跟着开始发软。
☆、92
正午时分,在众目睽睽之下,田真真的叫嚣,犹如三伏天最毒辣的太阳一样,无遮无拦地把我的脸照了个通红。
我家在乡下,尽管十里乡俗不同,但是,在农村,那些稍微年长些的人,谁会不知道回门子的礼品呢?何况古长安那些复杂又讲究的婚庆礼仪,千百年来他州各府都在争相效仿呢!
你个憨老韩!我爸只是脑梗,可不是老年痴呆。不说别人,光是聪慧的二嫂,看见这些东西,难道她就不会有啥想法?
在我频临绝境的时候,我是多么眼巴巴地盼着老韩来啊。可是,老韩的出现,这些回门宴,此刻,就像烫手的山芋,让我无所适从。
也许,还有很多人在心里想:洪小军到底这些年在西安干啥呢,竟然能认识这些有来头的人?
一瞬间,门口所有人的眼神,都聚光灯一样打在老韩和我的身上。
我脸红心跳,腿肚子开始发软。
田真真向我提着的袋子俯下头,抽抽鼻子装出仔细嗅的样子笑着说:“啥肉嘛,这么多?”
老韩笑呵呵地回头说:“熏肉!”
我的心就轻松起来。
在回门子的时候,那些回门子的东西,都是敞开来,显摆给乡邻们看的:黑色的木制四方托盘上,铺了红布,新郎官就伸长胳膊,把自己拿的东西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端了。莲藕取意不用再说,肉呢,一般就是猪的后臀带骨肉,却一定在肉皮上抹了朱砂红,端端正正正地摆在八大碗之间。
听老韩说是熏肉,我就望了田真真一眼。
现在出门的礼品,你来我往地送熟食很正常。而熏肉,有开胃驱寒消食的功能,原本也是陕南的特产,不要说寓意,就是颜色形状和回门肉都大相径庭呢。在乡下这种很少人家有电冰箱的情况下,连三伏天都能储放10天,更何况现在已经冬初了呢,老韩不是没有脑子。
田真真眼见着没有出成老韩的洋相,看看红布包的小酒坛,正要说话,老左就朗声说到:“一个个在站在门口干啥呀,咱们又不是在演戏,都回屋里去,回屋里去!”
田真真笑笑,瞟一眼老左,不再言语。
人群里有人叫了起来:“也不知道城里人会给小军家拿的啥酒?肯定是好酒了!”
又有人说:“我猜,绝对不会是女儿红,拿女儿红成了啥了?小军又不是女娃子。”
大家就哄笑起来,老韩给田真真笑着说:“听见了没有,谁会以为我会送女儿红呢?”
田真真的脸就不自然起来:“那让乡亲们见识一下,看是什么酒,不是长长见识么!万一你拿的正好就是女儿红也说不定哦!”
这个田真真,今天看起来是铁了心给我们难堪,她手段却也太过卑鄙!我从来没有见过当众被人验看礼品的事情。可是人群中大家已经情绪高涨,好奇心和窥探欲使那些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一个个喊起来:看看吧,看看又不会给你看没了!
说真的,这主角写的跟SB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