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同志故事 · 2024 年 5 月 23 日 1

我和父亲

第三十七章 第一次力的较量

修完家谱,春节在即。我和父亲终于收到了田尊到部队后寄来的第一封家书。田尊说刚到部队就集训,除了没时间写信外,部队的纪律也非常严格,打电话和写信都要经过批准,说这次写信就是部队统一安排的,统一时间写统一时间寄出。

田尊在信中说他交了一些朋友,大家都相处融洽,说自己给领导的印象很好,第一天就受到了表扬,原因是他叠被子叠得很好,并叫父亲放心并表达了他的感恩之心。信中还提到了我,说全家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要我给父亲争气,要我出人头地。

父亲回信鼓励了他,希望他能够好好捱过这一开始的新兵集训并在部队有所作为。在书信的第一次你来我往的传递之后,父亲的心也算稍许安慰了些。

许是长大了的缘故,那时的我对过年已经没有儿时的那种兴致了。除了安静地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帮父亲母亲做事之外,几乎也没什么叫我欢天喜地的事。那些儿时的伙伴也逐渐疏远了。唯一的刘敏我也无暇顾及她,觉得都懂事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加上一些我和她心知肚明的事,我也不想与她有再多的交谈。

年关的时候,父亲还是买了礼物给我奖励。一本国外的经典名著导读。诸如列夫.托尔斯泰、莫泊桑、屠格涅夫、高尔基、赫尔曼.黑塞、海明威等名家,开始走进我的生活。虽然情感上,我是一个及其细腻的人,但对于文学而言,我当时的兴趣并不是很强烈。相反我更喜欢学习数理化的知识,觉得那里有很多的奥妙与智慧,我可以轻松拿下。所以我在高三选了理科也与父亲的愿望背道而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回头看,我发现我错失了很多东西,真正的有关人类的思维思想和智慧的东西,是理科所触及不到的领域。不过在那时候所接触的大家中,黑塞对我的影响还是及其深刻的。他写下的那些有关在乡村的质朴生活以及他那种怡然自得的自我陶醉,我觉得更贴近我的生活。然而我当时并没有读出“陶渊明的味道”出来,那是到了大学做了“深深久久的阅读”之后,才深刻体会到。以至我后来参加了工作,又经历了生活的几经波折,我对于黑塞的理解才到了最高的境界。我曾说过,黑塞和他的作品是安放我灵魂的地方。尤其是那本《堤契诺之歌》。很多时候,我与它朝夕相伴。

那个假期,坐在房顶上读那本父亲的礼物――《经典名著导读》,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有时候一种情节莫名就产生了,或许与这本书毫无关联。当你站在最高处的时候,你会感觉世界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聆听与放飞,只由你一个人来完成,无关任何人,任何物。宁静而致远应该是可以用在这里的。

有时候,在我的头顶上空会有成群的鸽子飞过,绑在它们身体上的哨子会发出空灵般悠长的鸣声。那声音低沉却宽广,弘厚又带着某种忧伤。象从峡谷沟壑中而出,却又悠长到无限之远。虽然飞鸟的天空广袤无边,但我有那种谷壑纳云的空明之感。它象埋伏着的某种诉说,我想那是一种有关心境的声音。我之与父亲。

“又躲上来看书了。”父亲总会在确当的时候出现。在我酝酿了已久的心情之后,在那哨子之音渐行渐远之后。

“今天天气不错。”父亲说,“这书对你有帮助吗?”

“还行。泛泛了解,毕竟它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小说。”我说道。

“也是。与其说导读,不如说是文学的普及。不过如果有你感兴趣的作家或者作品,爸爸可以买给你来读。”

“还好。”我又想到了那本《弥盖朗琪罗传》。那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书。

“那就当普及吧,多读点书没什么不好的。”父亲显然对我的回答有点失望。但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心不在这里,又何必勉强我自己。跑来房顶上看书,那只是想躲避一种情怀。

“下次在这里撒点包谷,或许鸽子会落下来。”父亲看着远处天空中飞翔的鸽群说道。

“那我下次上来带点。”我说。

随后我和父亲就那么对峙了不到一分钟,在父亲再也找不出话题了,便下去了。次日我按照父亲的想法带了包谷撒在了屋顶上,但我守了一个上午,盘旋在我头顶上空的鸽子始终没有落下来。直到我下去吃过午饭,父亲走进屋子和我说:“你快出去看看,好多鸽子都落在屋檐上。”

我欣喜地跑出去,果真看见了歇息在屋檐上的成群的鸽子。它们看到我,探头探脑地向发出咕咕咕咕的招呼语。

“在屋檐下搭个窝,或许它们就在此安家了。”我跑回屋里兴奋地对父亲说。

“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如果是别人家养的鸽子,这样做终归是不好的。”

“村里没人养鸽子,应该是邻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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