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想到风叔已然逝去,建杰心头莫名的涌起一股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风叔用过的遗物,自然就会触动他心里的伤感。随后,建杰悄悄地走到阳台里,观望着新的一轮明月。
‘叔……’
没有你,我是一粒浮尘,永远都飘浮在空中。
没有你,我是一滴水珠,永远都不会停止奔流。
没有你,我是一只候鸟,注定一生都要漂泊。
哪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不知何时,陈文东已来到身后,见建杰愣愣的站在那儿,显得是那么的落寞,他忽然问:“又想起你叔了呀?”
陈文东没出声还好,他这么轻轻的一提,就碰到了建杰最深处的痛,好像这是故意的一般。
许久,建杰都没有回应,他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一直把头转到另一边,但鼻子还是不禁一酸,那双已被伤感染红的眼睛,如出闸的洪水般,眼泪瞬间汹涌而落,难以阻挡。
是啊,他又想起风叔了。
男人所受的伤痛,往往都是藏在心里的,不是他不哭,而是一哭起来,就比女人流下无数的眼泪还要悲痛万分。
默默地,建杰开始抽泣,一连串的泪水从他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只是持续一会,他就感觉血液快要凝固,心脏也快要窒息,好像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
一旁的陈文东,看着一阵不忍,但他也发现,自从风叔去世后,建杰都没怎么流过泪,这反而更让他担心,所以这些天一大早就赶过来。
看着他越哭越伤心,陈文东也感到很难过,他不由抓着建杰双臂,如同一个哥哥保护弟弟一样,挺个肩膀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些了。”
不由自主的,把头靠在陈文东的肩膀上后,建杰就像一个受到莫大委屈的小孩,哭得是那么的透切,发出来的呜咽声,让他说的话都含糊不清:“东哥,我心里好痛,好痛……”
一听,陈文东心里也跟着一痛,再也忍不住抹去眼角洋溢出来的水珠,他一边轻怕着建杰的背道:“不怕,还有老哥在,哥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似乎,在很久以前,陈文东就知道建杰和风叔的爱会有这么一天,他看得比较长远,所以十多年后,他才会再次回来,一同照顾风叔,还有守护着此刻。
也不知建杰藏了多少伤痛,好像一直哭都哭不完般,陈文东又抚慰道:“好了,哭过后,你就要坚强起来,嗯?”
看着建杰猛的抽了几口气,一时还停不下呜哽声,最后,陈文东就说出心里话:“这里的一切,留给你太多阴影了,如果你不想再呆在这儿,就跟老哥回到上海那边去吧,以后就让哥来照顾你,哥一个人在那边也很孤独。”
两年后,建杰是跟陈文东在上海那边一起生活,但他们过的日子却很平淡,没有一丝风浪。
记得当时,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风叔去世后,陈文东就好几次叫建杰跟自己回上海那边去,但建杰死活都不肯离开,说这里对他万分重要。
之后,建杰开始上班,却无心工作,因为他常常都陷入呆滞之中,总是走不出风叔的阴影,时露悲感之色,这些细节,陈文东都有察觉到,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建杰问:“都快过年了,你不回上海吗?那边有些事情要你来处理吧?”
陈文东就回道:“哥放不下你,如果你硬要留在这里,那老哥只能放弃那边了。”
不由得,建杰跟他争论两句,最后坳不过,就随便他了。
快到过年时,依玲提前带小宝过来探望,感觉家里有点人气,建杰就显得很高兴,没有再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只是,她们住几天就要离开,这让建杰又感到无比失落,因为他没儿没女,也没有精神寄托,心里非常惆怅,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从过年开始,建杰就愈加想念风叔,有时叫他几声都没反应,见他总是失神,陈文东就左右陪伴着他,还多和他聊聊天,说着说着,就劝他跟自己离开……
那时候,建杰整天都徘徊在浑浑噩噩之中,虽然他对这里难以割舍,但更多的是难以面对,想到再也没有风叔的日子,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
最后,也不知怎的,建杰迷迷糊糊就答应,当时,陈文东不知有多高兴,他花了一些时间,把建杰的一切能带的,连人也带到上海那边去。
安顿下来后,原以为建杰在这边生活,就能淡淡的忘记过去,却没想到他所有的悲伤,化成了无限的思念,时常都在想着某个人儿。一直以来,陈文东都极想对建杰做点什么,他多次伸出只手想去触碰,但始终还是下不了手。
直到如今,虽然两人一起生活两年多,但中间隐隐的有一层隔膜,让他们难以粘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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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天刚破晓,陈文东就起床洗漱,然后到屋外伸展两下腰骨,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心情舒畅,便拿一个壶子浇花草,看其样显得是那么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