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建杰一直都逃避着,母亲似乎也发现这一点,每当提及婚姻时,她好像都能读懂建杰眼里的悲哀。
然而,自从建明和他的老婆生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儿子后,母亲每天都高兴的抱着孙子,她几乎没再催建杰成家,仿佛明白婚姻就是他的疼痛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撕开他内心的秘密。
(注:建杰的父亲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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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风叔忽然站起来,说:“小建,我们回家了,准备一下就去接老赵!”
“嗯!”离开的时候,建杰还留下余声:“我看呀,赵叔应该是离不开我们的,他女儿才接他住了一个多月,现在就说要回来了。”
“呵呵,他这还不是想你哈,其实叔也舍不得他到那边去生活!”风叔的眼里满是过往的回忆。
两个小时后,一老一少便来到机场,他们等了大约半个钟,另一个老者终于出现在眼前。
只见现在的老赵,白发苍苍,两半边的眉毛有些花白,双眼有点浑浊, 流水般的岁月在他脸上编织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看上去比风叔更显年老。自从两年前,老赵的老伴故去后,他经常都显得有点落寞,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许多,时间的逝去仿佛是在一口一口的吞噬他的身躯一般。
建杰莫名感到一股悲观,他看一会老赵,又望一眼风叔,发现他们越来越老了。
也许,时间是静止的,它并没有消逝,只是人的生命不断的流失,直到身躯慢慢地变成腐烂。
“小建,我们走了,你还愣在那里干嘛?”
“哦,我就来!”
路上,两老又在闲聊,虽然老赵年过七旬,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还是这边好哈,刚回来就有一种亲切感!”
“当然了!”建杰开车载两老时,偶尔回头插一句:“赵叔,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住吧,这样我好照顾你,平时我上班时,你跟我叔就能在一起聊天了。”
听后,老赵有点犹豫,他似乎很想,但又考虑到,如果三个大男人一起生活,要是平常有客人到家里坐,这成何体统?最后,老赵还是拒绝道:“叔那个家不能没有,叔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都已经习惯了。”
“好吧,反正也这么近,如果有一天你想了,那就搬被子过来!”
“呵呵,你小心点开车,别顾着说话!”老赵笑笑,而后‘咳’一声,看起来毫无征兆,如果细心留意的话,会发现他几个月前就开始,偶尔干咳一声。
回到家后,两老便坐在沙发里,建杰给他们倒杯茶时,抬眼就听见老赵的问话:“小建呀,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
“前段时间还好,现在要加把劲!”
“哦,现在应该是淡季的时候,你不用想着赚多少钱,维持不亏本就行了。这段时间里,你先规划一些好的方案,培养一些有上进心的人,让他们多学一点东西,这样才能……”老赵长长的说了一通。
建杰就听从他的话:“嗯,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尽管放心。”
第二天是周一,建杰如往常一样,天刚麻亮就起来陪两老晨练,然后才去上班。至于风叔和老赵俩,他们已退休多年,余下的时间就喝喝茶,聊聊天,或去一些好地方游玩。
而公司里,每周一都要开会,为首的是建杰,等大家都坐下来后,他就聆听每一个人的工作汇报,然后一起探讨问题。
这些年来,建杰吃过很多苦,他不断的被老赵锻炼,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使得他对工作深感麻木,但老赵仍然威逼,直到他能够独当一面为止。
经过日益的磨练,建杰终于成长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了。看看现在的他,心智成熟,平淡的眼里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当众发言时,浑厚的声音说出了他的沉稳,听起来具有信服力。
开完会后,建杰就回办公室里忙工作,将近十点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只见一名挺靓丽的女士走进来,她上报道:“黎总你好,招待室有位姓陈的先生要找你!”
建杰报以微笑:“好的,你先准备一下茶水,等会我就过来!”
“收到!”说着,那名靓丽的女士便走出去。
而下一刻,当建杰见到来人时,他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似乎在极力的寻找记忆中的这个人是谁?
只见眼前的男士,大约四十多岁,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深灰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正耐心的坐在沙发里。建杰一来之后,就微笑着打量他,本以为是哪个大客户找上门,当看清他的面容时,瞬间呆住,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你……你是陈文东?”
“嗯,是我!”陈文东淡然的看着建杰,他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微笑着问:“这些年,你跟你叔还好吗?”
“还好!”建杰眨了一眼,又察看陈文东,发现此时的他变化极大,那双闪动着精明、深沉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非凡的气质。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清脆、响亮、听起来浑厚有磁性。而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刚毅的气魄,看着又显得那么的随和,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看到他的坚定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