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回到家里,才十点钟。
“今天回来得早啊?”张妈妈有些意外。
“中午叫小方给咱们做面吃。”
“那哪成儿,人家是来做客的。还是我做吧。”张妈妈过意不去,要自己下厨。
“小方的炸酱面做的特好吃,让他做吧,没关系的。”
张辰爸妈也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人,挺歉疚地接受了张辰的建议。
“跟你妈说,晚上去饭店吃饭哦,小方舅舅请客。”小外甥兴奋不已,抓起电话就嚷:“妈,毛舅说晚上上饭店吃饭去。”全家人都乐了。
张辰更不好意思了,在小外甥脑袋上轻轻掴打一下,“嚷什么你。”不是因为小外甥报信嗓门儿太大,而是称呼让他难为情了。
张辰拉我进屋,拿出纸笔,“需要什么调料,我去买。”我到厨房看了看,别的都有,“买点儿甜面酱就行了。”“我去买。”张辰领着小外甥下楼去。
就剩下我和张辰爸妈了,我们拉起家常。
“张辰小时候是不是特乖?”我和张妈妈一边择扁豆,一边聊起来。
“可不是,从来没让我费过心。小辰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象女孩儿似的。”“特聪明吧?”
“嗯,学习可好了。我和他爸都是普通人,可他从小就特灵气。人家孩子一聪明准淘气,他不,作业干干净净的,考试老是班里第一。哪次要是没考好,我们都不敢问。小学三年级时考了个班里第三,老师说:‘张辰你可退步了,怎么第三了。’回家饭也不吃,我一问怎么啦,哇一声就哭了,怎么劝都不行,那天一晚上没吃饭。”张妈妈给我讲张辰小时候的事,爸爸在屋里翻腾东西,一会儿拿出一大摞张辰的“档案”,我一看,哈哈,张辰小时候得的奖状,画的小画儿,作业本,成绩册,应有尽有。从张辰两岁的涂鸦,到五岁画的“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做功课”、“星球大战”、“马鲁古打鼓”,别提多可爱了。奖状更是齐全,不但有南京市的三好、优干的奖状、证书,还有小学时课堂上速算练习、百词测验得的小红旗的纸片。哇!张辰老底儿连窝儿端了。
“我看大姐也对张辰特好。”
“可不是。他姐姐比他大八岁,从上幼儿园起,每天都是姐姐去接他回家,都小学四年了,姐姐还接他呢。后来他懂事了,不好意思了,才不让姐姐接了。”“姐俩不打架呀?”
“从来没打过架。我和他爸上班,他姐就跟小妈妈似地带他。有点好吃的都给弟弟留着。”讲起自己的儿女,张妈妈充满深情,“张辰小时候贪玩,晚上没洗脚就睡着了。我叫小辰起来洗脚去,怎么也叫不醒。他姐在旁边,心疼她弟弟,嘟囔着:‘睡着了再叫起来得多难受呀。’我说那也不能不洗脚就睡觉呀。她姐去打一盆温水,放床下,给她弟弟脱鞋脱袜子洗脚。那样别提多可爱了。”张妈妈讲到动情处,眼睛都湿润了。
“我们虽然是个普通人家,但有这么一双儿女,真是很幸福的。”正说着,张辰回来了。一看我和他妈妈聊得挺亲热,再一看桌子上的东西,窘死了,敛吧敛吧抓起来,很恼火地责备他爸妈,“干嘛给人家看这个呀。”小外甥不知趣,扒着要看,张辰把东西全抱自己屋里去了,咣当一声关上门,咔嚓一声插上了,不好意思出来了。
妈妈眼睛里乐开花了。“瞧瞧,就这样,从小爱面子,脸皮薄,爱红脸。”我去敲门,“张辰开门。”
门开了,张辰象没穿衣服似地站在门后。
我进到屋里,一把抱住他,“好可爱哦。”
张辰就是难为情了,并没真恼火。
“‘马鲁古打鼓’是怎么回事?”我翻腾出那张画着个小黑人儿打鼓的画儿,问张辰。
“我哪里记得。”张辰掰我手,夺过小画,连同那些奖状全塞进抽屉,咔嚓一声锁上了。
我开始动手做饭。手忙脚乱的炸了酱,煮了面。
两位长辈边吃边夸奖。我心里有数,对父母来说,孩子做的什么饭都好吃。不过,小外甥的胃口肯定了我的手艺,小家伙吃了两碗。
吃了午饭,我和张辰去逛街。完全没有目的,满街瞎走。
“三天太短了。南京离苏州、杭州、上海都不远,要是七天假都在一起,咱可以把苏州、杭州、上海都转了。”“那有什么难?明年三四月份,凑几天假,轻轻松松地把这些地方都玩儿了。何必跟这些长假客一起找罪受。”“真的!”张辰兴奋地说,想象电视里的煽情节目中那样,和我击一下掌。见我没反应,张辰只好抓起我手,拍了一下。
我一撇嘴,张辰难为情地冲我一耸鼻子。
“没去成明孝陵有点美中不足。”张辰还在为那天带错了路内疚。
“无所谓的。跟你在一起我就快活,那些景点儿去不去反倒是那么回事了。”“来南京不就是看那些地方吗?”
“你以为我是奔那些地方来的,我是奔你来的。”“小方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