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笑了,似乎是在笑我的无知,说:“没有用的。gay不是病,也不是心理问题。”
“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gay”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去记一个英语单词。
环长舒了一口气,很轻松的对我说:“真的很高兴,今天能把话说出来,我觉得好受多了。不管到什么时候,爸还是我的爸,妈还是我的妈。永远都不会变,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啊!”
我沉默,心下盘算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玲儿,或是不是该给环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的检查一下……
环在大年初六那天早上,收拾好了一切,不顾玲儿的吵闹与阻拦,便带着我交给他的储蓄卡,离开了家。
在环走后,我就取消了原本的计划,留了下来。然后我就开始了“行动”。
我在酒店请了六位朋友,他们中间有大学毕业,有留学回国,有学者,当然,也少不了那位著名的心理医生。
席间,我开玩笑似的问:“你们听没听过‘gya’这个词啊?”
然后他们就都笑了,有的问我:“您老人家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个词啊?”还有的假装正经的问我:“您不会就是‘gay’吧?”
我笑着说:“只是偶然听到的,就随便问问而已。谁能帮我解释一下啊?”
有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说:“单就这个词而论,有很多解释,但大家最常用的,也是中国人最常用的,就要说是‘同性恋’这个意思了。”他还是在滔滔不绝的数落着些什么,但我却一点都没听进去。
趁着话题还没断,我故做疑惑的问:“不知道这是不是病呢?”这当然是问给那位心理医生的。
但没等他答话,一位留学回来的朋友变迫不及待的接茬说:“其实这并不奇怪,也不是病。在国外很多国家同性恋都是可以注册结婚的,也很多gay吧,是专门供gay们交流交友的场所,我在法国的时候就认识这样一对‘恋人’他们已经相恋十多年了,今天比你的岁数还大呢。在中国也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我就去过……这也是一个国家开放的一个标志,说不定哪天,中国人在街上碰见,首先问的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是gay吗?’。”
他的话说完大家都开怀大笑,而我却有些不悦,微皱眉头,问:“照你这么说,一个国家发展的好坏,要看该国的同性恋多少来决定了?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们这些在外国呆久了的人,一脑子的‘腐朽文化’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难道……”
没等我说完,大家就又都笑了,有的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并说:“我们这叫‘腐朽文化’啊?大叔,你真的是脱轨啦。”
我更加气愤,心想:难道真的是我脱轨了?难道男人喜欢男人就是潮流?这特太荒唐了!
幸好我还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于是压着火儿,问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心理医生。
“那这算不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呢?”
那为医生抿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会说:“弗洛伊德在《爱情心理学》一书中把同性恋归纳为三种,一是:全然倒错的。就是认为自己就是异性;第二是:两栖性的倒错。这个就是可以接受两性,也就是性心理的半阴阳;第三是:偶尔倒错者。他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先天性的,二是变质性的。但无论是那种,还都没有得到权威的证明。”
我听了半天,脑袋都快砸了,问:“那那位弗什么德的,有没有明确的说这是不是病啊?”
大家都笑了,那位医生也笑着,说:“那个弗什么德的在《精神分析引论》中写道:那些公然自称是同性恋者的人,只是他们同性恋的倾向是自觉的或明显的;这些人的数目比起仅有潜伏的同性恋倾向的人来,实在是微乎其微。”
我听了这话,有些丧气,但还是不死心,还想问,但又不好追问的太深。
幸好那位心理医生还真是懂得猜测人的心理。他直接回答我:“对同性恋是不是病这个问题,世界医学上还没有一个确实的定义。有人将它归为精神疾病的一种,但有人却不这样认为。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不知道!”说着哈哈大笑。
我的鼻子差点被他气歪,心想:难道我儿子得了精神病?这怎么可能呢!我还从没听说过精神病喜欢同性的!
宴会就在我的一头雾水和朋友的嬉闹声中结束了。
我怀着万般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并鼓足勇气,把这个事实告诉了玲儿。
起初她很焦急,不知如何是好。连着问我:“这可咋办啊?儿子这下子完了……”
我连忙权“什么儿子完了!大过年的,不能说点吉利话啊!人家都说了,有胆量承认的比没胆量承认的多的多呢!就这点看,我们儿子还是挺勇敢的,你该高兴才对啊。”
听我这么满不在乎的说词,可把玲气坏了,她一反常态,对我大哭大闹足足三天,逼我让我把环找回来,一定要让他去住院并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