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你这就比喻错了,喜欢吃大便肯定是心理障碍,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同性恋的是一个很庞大的群体,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他们都不敢站出来承认自己。同性恋不是心理障碍,更不是精神病,国外那些发达国家早就承认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了,只是中国现在还没有把它明确从精神病中划分出来,不过快了。同性恋是天生的,像色盲一样,治不好的。即使和异性结婚,在一起生活,也是改不了的,这就相当于把色谱图背下来,能骗得了医生,骗得了别人,但终究是改不了自己是色盲的事实,自欺欺人罢了。”
“社会的道德不允许啊,她们这们会被口水星子淹死。”
“什么是一成不变的道德呢?佳佳,你的太奶奶,你奶奶的奶奶都是裹小脚的,她们要是敢不裹,就会被人骂得抬不起头来,甚至嫁不出去;她们要是在家里敢对自己的丈夫说个‘不’字,会被打得奄奄一息,那个时候,夫为妻纲,这就是当时的道德!《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没有做错什么,却被休回家,回家了不仅被旁人耻笑,连兄长都歧视她,为什么?道德规范!现在想想这些道德是不是不可思议?可是这道德却在中国流行了上千年呢。”
“男的和女的在一起,是爱情,两个女的在一起,那是什么情啊?亲情不是,爱情不是,只能是友情,既然是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没有人反对啊,如果发展成爱情,就是心理扭曲了,两个女的在一起怎么会有爱情?”
“你这说的是啥理啊!真正的爱情是爱他的心,而不是他的身体,如果只是爱上一个人的样貌,这样的爱情都不会长久,这不是真正的爱情,因为我们终究会老去,漂亮的容貌终究会变成枯树皮。我们经常在《青年文摘》、《读者》还有其它的报纸上看到过这样感人的文章,说是爱人身体残了,眼睛瞎了,车祸中被彻底毁容了,下半身没了,另一方也不抛弃他;我们都认为这才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常常觉得文章中的主人公很伟大。佳佳,假如以后你的爱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离开他吗?”
苏佳佳微笑着摇摇头。
“那好,别埋怨我说话不吉利,我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有一天,你的爱人生了大病,再也不能行使作为男人所应该有的某些功能,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而他还是他,样貌没变,心更没变,什么都没有变,依然深爱着你,你会抛弃他吗?”
“不会。”苏佳佳羞红了脸,轻声答道。
“还好你回答是‘不会’,如果是‘会’,那么你爱他只是他的身体,而不是心了。那好,现在你爱的人不是一个生理意义上的真正的男人,现在你们在一起,还算不算是爱情?如果算,这才是超越了所有界限的真正的爱情啊!在任何情况下,都对自己的爱人不离不弃,同舟共济,相濡以沫,这才是爱情的真谛啊!如果唐堂喜欢男生,可能吸引她是男孩子的帅气或者是其它男孩子共有的东西,她却喜欢了徐妍,而且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生命,这种爱才令我们汗颜,因为她的爱并不是表面文章,而是一种心灵的沟通。如果一个老头到了六七十岁,和他的夫人还是像年轻时那样相爱,究其原因,还能说成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么?到了六七十岁,女人这个词在某些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促使他们在一起是多年来积攒的感情。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如果感情深厚到可以为对方放弃一切,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两个人都开心,幸福,不给社会带来动乱,不影响他人生活,有何不可呢?为什么还要以旧的思想观念来唾弃这种感情,认为这种感情是变态呢?”
苏佳佳不再和我争辩了,大家都沉默寡言,静静地低着头,像是在为唐堂默哀。虽然我的辩驳在一个懂同性恋的人眼中是站不住脚的,但对于苏佳佳她们这些根本不懂同性恋本质的人,我只能如此和她争论。难道我告诉她,唐堂喜欢徐妍,身体吸引也占了一半?她根本不会相信女人的身体也会吸引女人的。
我曾厌恶过唐堂,觉得她是一个少条失教的女孩子,而且周身长满刺,碰不得。然而我的灵魂此刻却在忏悔了,不是因为我惧怕她的死亡,而是我没有机会向她道声歉了,我曾经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过这个已死去的人。在这个“同性恋”被斥为变态的世界里,大家都画着脸谱生活,我们却能够彼此相识,不能不说这是缘分。当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互相祝福的时候,她却用极端残忍的方式,带着遗憾与怨恨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深爱着的徐妍,虽然她的死与我无关,虽然她的死不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轻如一片落叶,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这个看似强硬的女孩,却是如此柔弱得不堪一击,轰然间就放弃了自己对生命的热爱。我终于明白,生命并不是唯一最值得珍爱的东西。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