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解的破,我又一次圆满胜利。
三月尾的月考很快就结束了,清明节放假两天,正赶上爷爷下葬,按乡下的规矩,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去世后是要将棺材搁置在外面,三年后才能下葬的,爷爷去世已有五个年头了,风水先生就掐准四月一日,于是六叔他们大修祖坟,准备把爷爷、奶奶和祖先们埋葬在一起。
子凯要随我一起回乡下,我说这是我自家的事,就不要来掺和了,因为回乡的全部是我的家人及亲戚,子凯无名无份的,从何介绍?再说,我的父亲要是责备起,我又该如何作答?任我百般推辞,他依旧雷打不动地要跟来。
“罢了罢了,他们要是问起来,我怎么介绍你?”
“那我去看看你二婶行吧?我躲着不出来,旁人问起了,我就说我是你二婶干儿子好了。”
“你弱智啊?谁信!唉,随你了,烦人。”
于是我在校门口往家里打电话,我想要是父亲接了电话,我就立即挂上,他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和子凯就不回家了,直接去二婶家。电话通了,谢天谢地,那头响起的是母亲的声音。
“妈,爸在家吗?”
“刘斌啊,你爸下乡了,你爷爷寿材(棺柩)明天要下葬,他先去打理了。”
“噢,我放假两天,我在学校门口,跟一个同学在一起,一会儿他来咱们家玩,你做点好吃的嘛。”
“好好,注意安全。”
这是子凯第一次来我家,一路上我都在想如何向母亲开口介绍他,说是哥哥,太显亲昵,说是同学吧,又疏远了子凯,其实我有种很强烈的冲动,就是把我和子凯的所有事情向母亲托盘而出,让她再认一个儿子,但我知道,母亲知道的那一天,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我告诉子凯,我妈妈不喜欢嘴巴甜的,喜欢干实事的,平时在家里面,她就喜欢边打毛线边听我背单词,你最好多干事,多学习,少油腔滑调的,就会给我妈妈留下好印象。
“我妈妈喜欢我陪她打麻将,她闲得慌,唉。”子凯叹道。
“得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家里环境影响你学习对吧?那你弟弟干嘛成绩那么好?不是一个娘生的啊?自个儿贪玩,怪起老娘来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踏上了楼梯,来到家门口,子凯将手中提的书包背在肩上,双手握在胯前,拘谨得像个小媳妇第一次见公婆。见着母亲后,我开门见山道:“妈,这就是子凯了,我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我常跟你讲的那位。”
“噢,这位就是啊,这么大个子!恁站外面干嘛啊,快进来啊!”母亲连忙招呼他。
“阿姨好!”子凯欠身弯腰叫道。
“放两天假呢,他在学校里没事干,硬要跟我来,妈,肚子饿了。”
“快了快了,催命鬼似的。”
我边换鞋子边回头望着子凯微笑,“不用换鞋子了,我们家鞋子你都穿不了,谁让你脚长那么大,到我房里来啦,瞧把你傻的。”
“不是,我是看你们家里这么多书,看呆了。”子凯边踏进我的房间边说。
“都是些废纸,从小到大的学习资料、教科书就占一半了,等妹妹用完了就卖掉,放在家里碍事。”说罢我反锁起房门,剥下子凯的书包,扔到墙角,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摁住他的手腕,忘情地和他亲吻起来。
天黑时分,妹妹放学归家,母亲便喊我们一起出来吃饭,我和子凯冲到洗手间,用醮着冷水的毛巾冰着我们发烫的脸颊,直到神情自然了,才敢走出来。
“哥,这位是?”妹妹笑眯眯地望着子凯问我道。
“子凯哥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哇,socool!好有型!”妹妹夸道。
“语文上有啥不懂的,直接问他,他是活字典。”我向妹妹吹嘘道。
“哇,好厉害!”妹妹继续痴迷地赞叹。
“哈喇子流碗里了!”我嘲笑她道。
“你才流哈喇子,你初二还在尿床呢!”妹妹当仁不让,口无遮拦道。
子凯忍不住赶紧放下筷子,偷偷笑起来,而我早已感觉脸颊烧得厉害,杜口绝言,不敢再拨草寻蛇。
“你看看子凯吃饭多文雅,笑都知道低着头,谁像你啊,狼吞虎咽,跟人抢饭似的。”妹妹继续损我道。
“哪有你这么直呼其名的,叫子凯哥哥!”我呵斥道。
“吃饭就吃饭,丫头惯得刁嘴滑舌的,你爸刚走,就有三个男娃子打电话过来找你,电话号码,姓名我都记下来了,回头我非得告诉你爸去,一个一个地查。”母亲发威了,她总是站在我这一边。
“人家喜欢我,就是我的错吗?你查去呗,反正都是我看不上的白面馒头,要才气没才气,要长像没长像的,我的白马王子要是真来了,哪会让你知道,我就和他私奔去,去一个你和爸爸都找不到的地方。”
“好啊,跑得越远越好,省得操心,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唉哟,妈!说得这么绝情,我要是跑了,不把你急白了头啊,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女儿去啊。”妹妹放下碗筷,向母亲撒娇说,“我知道是哪三个打电话过来的,等回学校我一个一个骂,行了吧?”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