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初六早上我们就在车站见。”
“哥哥,”我突然想起了“北京故事”,忍不住道,“你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为了我,好吗?”
“嗯。”子凯重重地点点头,“你也是。”
“知道,我送你到车站。”
“不了,我搭的士回去了,我妈又在打CALL机催了。”
“哥,你不在,我特别想你,一个人睡,特别冷,脚彻夜都是凉的,一晚上醒好几次。”我想在子凯那里再捞点温暖的话来,于是说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也想你,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四、五点都睡不着,手里没东西抱。”
“你先给你妈回个电话吧,我去超市给你买一个小枕头,想我了,你就抱着睡,好不好?”
“好,你等我。”说罢子凯便去公用电话亭给家里回了电话。
我们一起去了超市,他想拉着我的手,却被我挣脱了,我实在不敢在家门口如此招摇,我装作很随意地牵着他的小指,穿插于购物的人群里。我给他买了一只毛绒绒的“史奴比”,子凯则买了一个小电暖器给我暖脚。我如一个被上帝宠坏的任性的孩子,固执地以为这就是我需要的一切;固执地希望天下所有的同性恋者都能如我找到子凯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固执地觉得,我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固执地希望“蓝宇”的故事不要再重新上演……
大年初六早晨,我整衣敛容,吃完母亲做的三个荷包蛋,便背着书包和行李去了车站,昨日和子凯约好九点在车站见面,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我正欲呼他的CALL机破口大骂,却见他拉着行李箱气喘如牛地跑来,道:“你迟到了,我等你好久了。”
“那你干嘛去了?我也等你好久了。”
“我去那边买了两个生肖,一个鸡,一个猴,水晶的,才五块一个,来,这个给你戴。”说罢他便将手中的水晶生肖套在我的脖子上。
“猴拿来,我给你戴。”
子凯弯腰低头,我将猴生肖戴在他的脖子上后,不忘记狠狠地拉了两下他的耳朵,他故意大声喊痛,生怕路人不知。
“戴了就不许取下了,等以后,俺们有钱了,换成两个结婚戒指,再把它取了,谁要是先搞丢了,谁就是老婆。”
“好哇。”子凯愉快地答应着。
我们随即上了一辆路过学校的中巴车,岂知它不停地在城里绕着载人,直到赚满了一车人后,才开足马力向城外奔去,司机夫人坐在门边,打开车窗,逢人就大叫着“去XX的,不绕不停,去XX的,不绕不停。”就是她这所谓的“不绕不停”不知要让周蕙芳在学校等我多久,今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潘婷家当说客的。中途司机夫人硬拖上来一位老人,分明没有座位,却告诉人家“马上就有了”。子凯示意我给他让座,然后他便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我感觉他两腿之间的硬物,像一面兴奋的小旗,一路招展着到了学校。
果不出我所料,原本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中巴车居然跑了两个小时,我打听到周蕙芳她们几个已经去了潘婷家,于是只好和子凯收拾落满尘灰的房间。
“哥哥,你说我们有必要租两间房吗?我们住一起吧,一间就够了,省得浪费钱。”我向子凯提议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咱们多省些,上个学期,我们存了多少了?”
“六百二,你三百六,我二百六。”
“太少了,要是上半年,我们租一间房子,就能省到一千块了。”子凯说道,“两个学期,就是两千块,两千块能做什么?”
“买一颗航母上的螺丝钉啊!当初你存钱不就是为了捐出去造航母啊?依我说啊,到时候看咱们班谁家揭不开锅,今年要是考大学学费没着落的,就送他好了,这更有意义。”
“你就直说给班长得了,还拐弯抹角的。”
“谁稀罕你的钱,你也太小看周蕙芳了。”
“行,行,听你的,得了吧?咱们出去找房子吧,这地方到冬天就冷死了,夏天又蚊子多,太阳还照不进来。”
于是这天,子凯和我去学校附近找新房子,终于在离学校一里的地方找到了一间稍大的房间,并且租金低,虽然比较偏僻,倒也安静,而且离我经常游泳的池塘较近,唯一的缺点就是生活用水不方便,提水需到对面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那户住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太太,鹤发松姿,精神爽朗,容光焕发,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子凯和我利用一天的时间乔迁新居,将所有物品全部转移到了新根据地,他将我涂鸦的几个毛笔字补了墙洞后,我们便提着塑料桶去对面的人家打水。
只见那位老太太也正在井边洗菜,有些吃力地站在井边拎水,子凯将手中的两只桶一并推给我,便窜上前去,接过老太太的手中的绳子。
“我来,老奶奶,你拎不动。”子凯麻利地抽动着绳索,像个发动机,那桶水便倏地从井里弹出井口。子凯将水倒进装菜的盆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来一桶,急得老太太直喊“够了够了”。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