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周蕙芳这样引人注目的女子旁边,我充当了小丑的角色,每当下课时,隔壁两个班的“群狼”们便要来看我们班的美女,后来才知道其原因是他们自己班的美女太少,再不就名花有主了。他们看的最多的便是周蕙芳,她的长辫子实属罕见,一直拖到臀部,走起路来,一缠一缠地,不知缠住学校里多少痴情少年。而我这个又矮又丑的远古生物坐在她旁边确实大煞风景,每一个前来偷窥美色的男孩都会找我们班的同学指着我打听一番,而我索性就屁股钉在座位上不出去,看杂志。
“喂,小子,舍不得出来?”
窗外有人叫嚣着,引来其它人一窝蜂地哈哈大笑,我像是被抓来表演的猴子,干脆破罐子破摔,故意和周蕙芳聊起天来,活活气死他们。
“外面那些人好像都在看你呢。”
“管他呢,真无聊。”周蕙芳边说边胡乱地翻着她的数学书。
“你能把班上的名单按坐位顺序写一个给我吗?我一个也不认识。”
“真巧,我这儿写了一份呢。”说着她从数学书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道:“我们班有23个女生,42个男生。”
“谢谢了。”我盯着她,想认真看一看她的双眼,因她总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如帘子般遮住了美丽的瞳孔。
“不客气,这样吧,我把授课老师的名字也写给你吧。”她微笑着说,直直地望着我手中的名单不敢抬起头来。
只见她半腮绯云隐约不定,如初开之芙蓉倒映于水,衬之微抿的红唇,令人顾盼神飞;而她身上散发的那不慑人魂魄却沁人心脾的丝丝淡香,逼我无限遐想。
“刘斌?”
“啊?”我回过神来,满怀歉意地笑笑。她转过头去,在她的书本上圈圈点点起来,脸上的“绯云”却已溢过了大半脸庞。
窗外的歪瓜劣枣们似乎不愿意看我的戏,都走光了,这正所谓兵不血刃,远迩来服,胜利的感觉漫过我的心头。
下午放学过后,我左边班长和右边的代芸都赖着数学书不走,我左右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如她们一样继续看书,我想给她们留一个好印象,让其觉得我也是个学习勤奋的人,但我向来都没有放学过后还留在教室的习惯。思忖了半天,色心还是战胜了传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代芸。”
“啊?”
“外面。”周蕙芳示意代芸道,只见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外,大约是在等她出来。
代芸瞅了一眼外面,又转过头去,下巴和眼睛都高高吊起道:“别理他,苍蝇一样。”
周蕙芳对那男孩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见他还不走,她也就无计可施了,看了看代芸后,低着头窃笑。
我轻轻拍一下代芸的胳膊,想告诉她这种事晚解决不如早解决,不喜欢人家就痛快和人家说了。代芸转过头对我大叫一声:“干什么!”
我吓得弹回手来,望着窗外的男孩子,对他抱以微笑。岂知他哀怨的眼神瞄准了我,让我毛骨悚然。我又向他轻轻摆了摆手,想告诉他不关我的事,可他那愤怒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怯怯地低下头,这就更让人觉得做贼心虚,好像夺人之妻了一般,我坐立不安起来,草草地翻着我的代数书。后来代芸也没再理他,他知趣地走开了,我倒成了令人唾弃第三者。
晚饭铃声响起,代芸急急地收拾着书本,我和她打声招呼,却见她猛地就消失了,我不禁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人家那样的帅哥都不屑理会,还会理你么?
“别傻愣着呢!吃饭了。”周蕙芳用笔敲敲我的胳膊说,“代芸她是这样的脾气和习惯,你别放心上,适应了就知道了。”
“差不多吧,富家小姐,脾气都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的,她是‘富家小姐’?”周蕙芳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问。这回我终于捕捉到了她的眼睛,像水溜溜的黑玉,四周的睫毛如栏栅一般,却关不住一潭乌得晶亮晶亮的光芒。
“嗯,她……,她的‘索尼’CD机,一千多块,钢笔都是‘派克’的,再说谁会买那么贵的‘玉兰油’擦脸,坐她旁边,天天熏死我了,还有那‘美宝莲’唇膏,她脖子上链子不可能是银的,银的没有那么亮,肯定是白金,她家能不有钱吗?”
“哇,你怎么知道她擦‘玉兰油’?”她不可思异地问我。
“我表姐姐天天用呗,以前闻惯了,那种气味,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唇膏呢?总不会是天天闻的吧?”她偷笑了起来。
“我看见她课桌里有美宝莲的盒子。”
“错啦,是日本的,叫‘施什么多’,我也不知道。”
“那就叫‘小日本货’吧。”我无不轻蔑地说。
她笑出声来,赶忙用手掩住嘴巴轻声问:“你几月的?”说罢不觉在眼角旁轻轻挠起痒。
“我六月十八,你呢?”
“七月十五。”她低头微笑着,像一朵瓣儿未绽开的洁白的玉兰花。我的心脏开始扑通地乱跳起来,正搜肠刮肚想话题,却听到李飞喊我的名字。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