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你给我识相点!”他停下来,藐视着我道。
“没空跟你扯,鸟人!”我拎着水,边走边骂,“蛤蟆一张嘴,口气就是大!”
当天晚上,我便向班主任反映了这件事,如果谢坤他死不改悔,我想这个学习委员不当也罢,凭什么他班长分内事都不做,都赖着我?
“这事我跟他讲讲,他还是很有能力的,从小学起就一直当班长。”班主任说。
考上四中的学生,哪个不是当班长或者学习委员的?我愤愤不平地想。
“你们还要多关心关心他,父母刚刚离婚,对他有些影响,我让他当班长,是想让他振作一点。”
“啊?”听到班主任这番话,我大吃一惊,心中忽然对他生出许多怜悯来。
从这之后我便不再埋怨他,不时地还主动找他答讪两句,人心都是肉长的,久而久之,我们便化干戈为玉帛了,成为了好朋友,他也渐渐从家庭不幸的阴影中走出来。
高二的时候,我们在校外租了间房子,无论吃饭、看书、睡觉都挤在一起,形影不离。我们共用脸盆、毛巾,有时候连牙刷都不分彼此。要不是他的个头高出我许多,我们怕是要穿一条内裤了。平日里母亲给我买了什么滋补品,我总是一点不剩全部搬到学校里和他一起分享。我们称兄道弟,出入成双,成为心腹之交。
如果仅限于此,我们必是天底下最好的一对朋友之一,但我对他的友情却多了一点其他成分。我喜欢他,超越了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每当我看见他与其它人有说有笑时,我便会酿出一肚子醋,气得不想理他,甚至会跑过去挖苦对方几句,让他们不欢而散。我喜欢看他在夏日赤裸着上身,喜欢和他一起去水库里游泳,因为那个时候他穿得最少。我从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大约是深厚的友谊吧,我从不知做朋友能亲密到这个份上,便一味地放纵着对他的喜欢。我经常幻想着他一丝不挂的模样,有时盯着他的裤裆处发呆,每当这时,心跳总会急速加剧,唾液像是渗出的泉水,大量分泌,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感觉,我早在初二时就有了,记得第一次看那些黄色书籍,一遇到对男方的描写就热血沸腾,一看到描写女方的那些淫荡的省略号就全部跳过。我总在脑中勾勒着大人那长满茅草的器官的模样,那时我以为是因身体刚刚发育,下身的茅草刚刚发芽,想看其它的男子是否和我一样罢了。岂知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以至于那些黄色书刊中的男主人公完整地在我梦里不断地浮现,我们拥抱在一起,我为他做种种下流的事,因此梦遗了许多次。我怎么了?我怎么会不想女性的身体而总是一味地想男性?或许这是成长的经历吧,我想。
因闭塞的环境制约,除学习以外的信息,我都极难知晓,终于有一天,我在汽车站里的书摊上买了一本不入流的杂志,以消磨候车的时间,一篇讲述同性恋的文章让我豁然开朗,从此我便认识了这三个字:同性恋。后来我疯狂地在大街小巷偷偷寻找同性恋相关书籍,却总是一无所获,而我所读到的关于同性恋的文章除了暴力,除了变态,就没有别的信息了,我想,同性恋或许是一种精神上的病吧。
我是同性恋吗?我的病能治好吗?这讳莫如深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让我郁郁寡欢。
和谢坤在一起住了半年多,我们都是各睡各的床,高二下学期开学后,我借口天冷,要和他挤在一起睡,他欣然同意,于是我每夜都会在他熟睡后,悄悄从背后抱着他,轻吻着他的背脊。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三更半夜里,在他开始打鼾的时候,悄悄亲吻了他的额头,那男孩子特有的体香,如冰毒一般,一沾上就戒不掉,引我走上了一条飘飘然的不归路。
我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的整个脸上亲吻了个遍,耳朵,眉毛,鼻子,嘴唇……我就这样荒唐地丢失了我的初吻。
他在迷糊中醒来,我假装睡着了翻身,以掩其耳目。如此这般过了几天后,我每天上课都精神萎靡,因为晚上过于兴奋,通宵都睡不着觉。我一直当他不知道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不知是月球的引力影响还是地磁紊乱,我做了一件更大胆而荒唐的事,拿着微型手电筒,悄悄拔开他的内裤,看他……顿时心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手一抖,电筒正好掉在了那一丛茅草里,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夺了电筒,又假装着翻身。他醒来了,稀里糊涂地拉上内裤后,又呼呼大睡,我一身冷汗,那擎天一柱差点就被吓得阳萎了。
此后谢坤一直郁郁寡欢,我想问他有什么心事,又怕自己捅了自己的篓子。终于有一天,谢坤开口了:“刘斌,我想搬宿舍里去住。”
“为什么?”我一脸惊慌,莫不是他真的知道了?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