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嗯。在这吃饭,跟玩儿似的,多好。”
“喜欢以后可以常来。西安门也有两家,一家北京小吃著名,一家包子铺牌儿靓,以后咱们常去吃。”“好。叫上小林一起来。”帅帅说完,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润,眼睛里流露出难为情的神情。帅帅对妹妹的好感与日俱增。
“好主意。”我随口附和,把目光转向窗外,“一会儿给我买糖葫芦儿哦。”我故意说“哦”。
“好。”帅帅答应着,把一块带山楂糕的豌豆黄切给我。
“啊。”我不接,冲他张开嘴。
帅帅看看周围的食客,犹豫一下,但还是把金黄紫红的美事送进我嘴里。我猜他的心思,一来没有认识的人,二来人家都忙着享受眼前的美餐,没人管我们俩的暧昧。
“再吃点儿别的?”
“想。但是没地方了。”辰抚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胃下垂了?”
“去。”帅帅假装不满。
“那卖点带回去。”
“好。”
离开餐桌,我们又在柜台前挑选了几样打包带走。张辰伸着长脖子还往柜台里面张望。
“还要卖什么?”
“办公室的同事说北京的卤煮火烧也是风味儿食品,哪种是?”“你找打吧?这可是清真馆子。”
“那怎么啦?”
“那是猪大肠子做的。回民餐馆里怎么会卖卤煮火烧哇!”“哦,这样啊。”帅帅象被追赶的鸸鹋,赶紧逃了出去。
我跟出去,这个乐。
“真丢人。”
“北京管这叫‘露怯’。”
“哈哈,老弟要多指教呀。”
“我的小聪明其实就是从露怯中学来的。有一回我去清真馆子吃东西,张嘴就问有炒肝儿没有。人家说对不起,您进错门儿了,我们是清真馆子。哈哈,从那以后我也才开始留意这个。”我说完我露的怯,帅帅可高兴了,抱着我肩膀,更亲密了。我们俩平等了。
“啊!忘了。你等着。”帅帅转身往回走,去买糖葫芦儿。
一边吃糖葫芦儿,一边向东走。前面是定阜大街,路北是梅兰芳故居、老辅仁大学旧址。
“没想到这深巷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啊。”张辰赞叹着。
到了什刹海。
“往哪里走?左边是后海,右边是北海。”我问帅帅。
“哦,没来过,跟你走。”
“怎么没来过?前边就是夏天去的后海、荷花市场呀?”“哦,上次是晚上出来的吧,不认路了。”
“那咱上北海转转?”
“行。”
进北海,眼前一大片白茫茫、光亮亮的冰面,白塔孤零零地矗立在没有生气的荒岛上,看不到往日的琼岛春荫,曲院荷塘,太液秋风,只剩下冬日午后的迷离和肃杀。
“坐会儿吧?”
“累啦?”帅帅关切地问。
“懒了。”
“好。”帅帅和我并排坐在长椅上,沐浴在冬天的阳光里。
“今天情绪不高。”
“没有。就是不喜欢冬天。太乏味了。”
“北京夏天真美。我真挺喜欢这个城市的,比南京大气。”“我也喜欢北京,很美的,有诗为证:
‘我思念北京,
象白云眷恋着山岫,
清泉向往海洋,游子梦中依偎在慈母的膝下,我日日夜夜思念你,北京啊!
我思念北京……
知春亭畔东风吐出了第一缕柳烟,
西苑的牡丹蓦然间绽放妩媚的笑容。
蝉声催醒了钓鱼台清流里的睡莲,
谐趣园的池水绣满斑斓的浮萍。
金风飒飒染红了十八盘上下的枫叶,
陶然亭欣然陶醉于月桂的清芬。
……
天坛的白雪覆盖了傲岸的松柏,
红梅向白塔透露着早春的来临。’
这就是北京的春、夏、秋、冬,是不是很美?”“何止很美呀,太美啦!快再说一遍。”帅帅满眼崇拜的神情,让我再给他念一遍。
我又念一遍。
“就记这么几句。是我小时候,我妈教我背的,不知道出处何在。”“哎,怎么没人给南京写这么美的诗呀。”张辰很遗憾的样印?l
;/P>“有哦,历史上那些文人骚客写了很多咏叹金陵的诗句哦。”“那也没有你刚才念的那个赞美北京的好。”
“留在北京吧。和这座名城,和用生命热爱着你的弟弟,一起度过美好人生。”“方,我何尝不想啊。”帅帅觉得那是奢望,神情有点儿黯然。
“事在人为。”
“方,你到底想好以后干什么没?”
“想好了,下海。”
“我跟你一起下海吧。”
“你已经跟我下过海了。我抱着你,摸你屁股,忘啦?”张辰咬着下嘴唇,给了我一下子。“你要下海,当老总,我去给你打工。”“老总那么好当呀?我也得先去给人家打工。”“你将来一定能干大事业。将来功成名就,别忘了老哥哦。”“你将来出国,别乐不思蜀,忘了老弟哦。”
虽然没风,可老坐着,还是挺冷的。起身往南走,到了团城下,穿门来到北海南门外,故宫西北角楼正沐浴在夕阳里。
“老舍说这条街是北京最美的一条街。大桥南边是中南海,北边是北海、老北京图书馆,东边是故宫角楼,东北是景山。南边是北长街,一到夏天,这里真是美不胜收。”“你一说还真是哦,这儿叫什么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