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我算第二次死里逃生。当天晚父亲赌气出门找同事喝酒,很晚才回家,刘叔叔叫我去他家吃饭,被我以吃过了为由拒绝了。其实我是不想让小亮子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更加不想对他动粗,因为我相信一定是他和我老爸告的密。如果换了别人,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可对方是小亮子,我下不去手。
心中的痛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
——他竟然出卖我!
次日清晨,我被老爸押送到小亮子家门口,今天小亮子并没有先走,我爸笑吟吟地对他说:“小亮子,你和你小哥一块上学去,你把这钱拿上,中午你们俩买点东西吃。记住别再让他逃学了,知道吗!”
“嗯。”小亮子轻声答应,从父亲手里接过10块钱(平时我一个人的饭钱是3块),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走在前头,小亮子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到了学校和游戏厅的分叉路口,我停下脚步,转身向小亮子伸出手,说:“拿来。”
“什么?”他下意识的攥紧上衣口袋。
“装傻是不是?当然是钱,我爸给你的钱,你拿来!”
“不给!不给!死也不给!”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冷冷地盯着他,他突然掉头朝学校方向跑去。
没跑多远,发现我并没有追他,他自己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此时我已经走向游戏厅了。他又二次掉头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哥,走吧,你别去打游戏了!跟我一块上学去吧。”
“松开我!我不去上学了!”
“我不松!就不!”他倔强地看着我。
“我就不去上学你能把我怎么着吧!你可以再去告密!你个叛徒!”
“小哥……”他眉头一簇,眼泪忽然蓄满了眼眶。
“别叫我‘小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不配做我弟弟!”我冷不防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终于,他在我身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有些不忍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跌坐在地上,孩子气的抹着眼泪。
我再也狠不下心,转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把他拉起来,说:“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的对我说:“不……不,不是我告诉萧伯伯的,我没有,我,我没说,不是我说的。”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好像突然轻松了许多。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仿佛绝症患者突然被告知是误诊的喜悦。
我替他擦着眼泪,说:“是哥错怪你了,哥是混蛋,你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听了我的话他刚要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
“你,你……你不,不,不是,不是说我,说我不,不配,不配做,做你弟弟吗?”他抽泣着把话说完,我才知道原来他哭的这么伤心就是因为我刚才的一句气话。
“我该死,我混蛋,是我不配做你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了行吗?”
“那……那,那你,你,你跟我,跟我一起去上学不?”
“去!去上学!甭说是上学,你叫哥上刀山哥都去!只要你别哭了就成!”
他哽咽着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和我一同向学校走去。
我们冷战了半个多月,终于在这天早晨和好如初。
就在我和小亮和好没几天,我们迎来了5年级第一次期中考试。毫无悬念,我和小亮子分别荣获班上的正负两个第一。
当我恳求他在我的卷纸上替我签字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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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哥,我不能帮你签字,那样会害了你的!”小亮子字正腔圆的说,口气像极了我们那个思想品德课的老师。
“得得得,不帮就不帮!别和我说大道理!”我赌气一个人向家走。
可是我并不敢回家,看着72分的卷纸,我心里在想,要不是两张加一块72分该多好啊!
我一个人坐在离家不远的公交车站,思考要不要坐车去找奶奶或者姑姑,总之我要是现在回家铁定挨骂。正在我胡思乱想之即,小亮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身边。
“小哥,我可以替你签字,你回家吧,我和萧伯伯说你在学校帮老师打扫卫生,晚一些回家。”他的语气中明显带有恳求。
我冲他傻傻地笑了,说:“就知道我弟一定不忍心看这他哥挨揍!走吧,回家,我快饿死了!”
我抬腿要走,却被他拦住。
“哥,你等一下,我有个条件,你要是答应我,我就替你签字!”
“好好好,你说,你有啥条件哥都答应你,是不是想吃章麻子的酸辣粉了?哥明天中午陪你一起去吃,让你吃两碗,怎么样?”
我没心没肺的自说自话,完全没有在意小亮子面色凝重,语气哀怨。
“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条件是,你能不能用功读书?你并不笨,就是不肯用功学习,哪怕你稍微用点心,你一定能自个考出好成绩的!”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也耐着性子听完。
怎么不更新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