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兄弟是手足,老婆是衣服!’这点道理哥还懂!”
“手足?兄弟?”他嘴里叨咕着,眼泪却扑簌簌的从腮边滚下。
“咋啦?是不是哥又说错啥了?你别哭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啊!瞅瞅,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我一边逗他,一边给他擦眼泪。
“你别来烦我,赶快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知道他说的“人家”是指小月,就算我神经再怎么粗壮,至少还能看出来他对小月没有好感,出于好意,我说:“其实小月人不错,平时总和我说要让我叫你是咱们家来玩,说羡慕我有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弟弟……”
“她人好你去找她!缠着我干什么!”说着他猛然站起,拔腿要走。
我赶忙上前拉住他,说:“别生气啊你,我也没说什么呀,小月她……”
“小月小月小月小月,你心里就有你的小月!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他回头冲我大喊。
大窘!幸好此时正是饭口时间,小院里没有孩子玩耍,否则我恐怕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妈的话,就对他说:“哈哈,上个月我妈还说小月长的和你很像,眼睛鼻子哪哪儿都像,你说我色迷心窍,不等于说自己是个狐狸精吗?”
“你少拿她和我比!我没有她会疼人,也没有她会勾人!”
此言一出,我顿时火冒三丈,我一再容让,他却句句紧逼。可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刘明亮!”印象中我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他也是被我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
我大声对他说:“你说的是什么畜生话!小月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处处针对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个面子?怎么说人家现在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是我的人!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也瞧不起小月,可你不能这么说她,你连做人最起码的尊重都不会吗?你念那么多的书,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小亮子嘴唇打哆嗦,呆呆的看着我,半天才说:“哥,我错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内疚,上前扶住他二次坐下。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轻轻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这回他没有拒绝,只是出神的对我说:“哥,你还记得这个小院吗?那时咱俩总是一块儿在这儿玩捉迷藏,我不爱当‘鬼’,你就替我当,你总是能最先找到我,却从来都假装没看见,还嬉皮笑脸的让我重新再去藏好……”
小亮子冗自回忆着过去的往事,往事如烟,瞬间弥漫在整个小院当中。我仿佛看见了一群7、8岁的孩子,互相追逐,互相嘻嘻的景象。个子最高的孩子是我,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是他;被人推倒哇哇大哭的是他,轮起拳头替他出气的是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人是我,拿着小手绢给我擦脸的人是他;呲着两颗小虎牙坏笑的人是他,被他捉弄吃了一快肥皂的人是我……
往事不堪回首,往事却历历在目。那时的我和他无知却快乐,而长大后的我们没了当初的纯真,也没有了当初的快乐。
“哥,其实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真的,你相信我。”
“说什么傻话呢!哥会不相信你?是哥说的话太重了,哥喝多了。”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哥送你回家吧,晚上起风了,别着凉。”
“哥,我要是生病了,你还会替我吃药打针不?”小亮子突然这么问。
一瞬间我又被拉回到童年的记忆当中,记得6岁时小亮子生病,可他惧怕打针,也不肯吃药,总是又哭又叫,我就跑上去对刘婶说:“你别让小亮子打针了吃药了,药我替他吃,针也我替他打,我不怕苦,也不怕疼!”
事隔多年,要不是小亮子提起,我几乎把这事都给忘了。
“哥,那让你陪我一起死呢?你愿意吗?”小亮子一本正经的问。
操!玩笑开大了吧!狗大的岁数,整天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上,是不是有点太煽情了?
“亮子,你喝多了,下次千万记得,哥不在你身边,你可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万一……”
“哥,你不愿意吗?”他根本没听到我的话,再次轻声问了一次。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问我,我一定会爽快的答应他,毕竟油腔滑调的敷衍之词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今天是小亮子这样问我,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死?我想告诉他我愿意,只要有他,闯一闯地狱又何妨?可我不能这么回答他,他还有更加光明的前途,还有辉煌的人生等着他。
“亮子,哥不是不愿意,假如咱们俩之中只能活一个,那哥一定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你。你和哥不同,你学习好,人又聪明,将来你一定是个有用的人,给国家争光,给人民造福,等到那时候就算让哥下十八层地狱,哥也毫不犹豫,到那时候……”我句句肺腑直言,毫无敷衍搪塞,可小亮子却突然打断我的话,抢着说:“你别总提什么学习不学习的!我都恨自己学习好!我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习好也不能替你挡刀子,学习好也不能替你推车送货,学习再怎么好,也只能看着你每天天不亮就下河捞鱼!我我……我就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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