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没有留意靳新的神情,看到电话里的显示是大刘的来电,都十一点了怕是有什么事,赶紧接通,没想到大刘在电话里却是说要过来睡觉,王峰随口问:“怎么了?”忽又觉得自己问得傻,心里不禁好笑,肯定是跟老婆的问题没有解决了,不然还要得着跑来这里么?大刘倒没有说,只问:“不方便吗?”还能有什么不方便呢。王峰挂了电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好了,还是可以跟靳新睡在一丐的了,他舍不得昨晚与靳新同躺一张床的感觉,也正和靳新一样,只不过两人的感觉不同而已。靳新是那一种有所依靠的安稳与温暖。而王峰呢则是略带着期望与寂寞的欲望的充实。不管怎么样,大刘来了,问题就可以解决了。他对还在发呆的靳新说:“好了,听们谁也别争沙发了。我们都睡床,”靳新正沉浸在那种歌词带来的意境里,听到这句话,仿佛是王峰就真的是那个能给自己真正情谊的人了。一时间竟感动得想要发誓发王峰粉身碎骨。有时某种特殊的环境里确实很容易让人有这样的想法的。尤其是让一个像靳新这样的人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惜王峰的后半句话,让他失望了。“大刘要过来睡,沙发肯定是他的了。”靳新的心蓦然一沉。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回事呢。靳新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好笑。梦想被打碎的味道谁都肯定尝过,靳新这个时候正是这种心情吧。但随即就又想开了,能保持一刻这样的温暖就足够了,怎么会去想以后的事呢。于是想到今晚仍可以和王峰在一起,便又高兴起来。
大刘苦着脸来到王峰家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王峰给他倒了杯水,问:“没事吧?”大刘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女人呀,,,,唉,这女人呀,,,,”靳新仔细打量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只他说着这样的话,有气没力的,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个后妈,心里一阵惊恐,只觉得对大刘产生了很大的同情。想要听他说下去。但听到王峰说:‘“靳新,晚了,你去睡吧。”明白也许是王峰不想让自己听到有些话,于是乖乖地回去睡觉了。躺在床上,想到还是可以和王峰同睡一张床,他心里觉得很满足,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连后来王峰和大刘跑出去喝酒了也不知道。
王峰看着靳新进了房,才说:“夫妻两有什么说不开的呢。怎么就闹得这样呀?”大刘气恨恨的说:“谁知道那女人想的是什么主意呢。”原来大刘的妻子看到自己的几个要好的姐妹都买了房了,而自己还是住在单位的宿舍里,觉得很没有面子,逼着要大刘也买房,但大刘确实拿不出钱来,于是他妻子又想叫他去向父母伸手要,但大刘却不想这法做,他实在不愿意动父母的钱,于是就为这件事吵了起来。而且是一发不好收拾,连大刘的父母到大刘那儿看孙子,也要受那些无由的冷言冷语。如果是单是大刘受气还好,毕竟大刘还是懂得女人要让着来的,而且也是自己没有本事去买房是个错。但看到妻子把气出到父母头上来了,大刘就忍不住了。于是爆发了结婚十二年来最大的战争。本来吵过后没有什么就好了,但中午大刘没有回家去,刚好父母两老人家又过去看孙子。结果,大刘妻子又把老人家两个冷嘲热讽了一顿。两个老人家实在受不了,跟大刘说了这件事,于是晚上回去后又是一场大战。终于大刘忍不住跑出了家门。
对于这些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王峰可不敢有什么说法,只是一面安慰大刘,一面扯些闲话,大刘也没有多说,扯着王峰也去喝酒去了。王峰本来就不喝酒的,但大刘死拖着他,王峰也怕他一个人出去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就只好陪着他出去了。
这一路走出去,王峰忽然想起早上大刘在办公室里所说的话,心想:“不结婚是不是真的好呢?”但又想起中心广场上的一对对情侣那亲热的样子,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也跟大刘一样呢。心里不禁叹气。
找了一个摊子,王峰与刘海波坐下了,点了几个菜,刘海波一下子要了两瓶斤装的白干。可让王峰蒙了。能喝吗?他自己可以一点白酒都不喝的呀,大刘也很少喝白酒的,想要劝他,大刘却先拦住了:“我今晚要喝醉他,你不用说,醉了,睡一觉,什么都不用去想了。”王峰看了一眼大刘,苦笑着说:“你要喝醉,那我不管,但最好是回家里去喝醉去,我可不想背着你爬楼梯。”大刘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年的年轻头儿,只觉得眼前这个沉稳文静的小伙子,眉宇间总有一股令人迷惑的无来由的忧郁,像有在内心里深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在一个男人身上表现出来,尤其是一个英武的男人身上,便构成了一种邪邪的难以言喻的特质。但接触这一年时间里来,他却知道王峰是个踏实肯帮人的人。这是他要找王峰而不找小郭的原因了,他信王峰,也肯把这个比自己几乎小了一辈的人当成朋友,一种与小郭那种不同的朋友。